“这样,我自罚一杯,跟你道歉。四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厚道。我保证,只要你签约,以后我绝对不干涉你的工作。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罢,仰头将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冷青本来不想插手他们的事情,可看着胡明耀居然在这里玩起了酒桌文化那一套,忽然便觉得十分恶心。
平时应酬也就罢了,现在是朋友聚会,竟然还要看这死出!
忍不了一点点。
冷青在包房里找了找,看见酒柜上摆了一些喝红酒的高脚杯,拿过来,一把放在胡明耀面前,鼓励道:“胡总既然这么有诚意,换这个喝吧,更痛快。”
说罢,拿起那瓶白酒,开始往红酒杯里倒酒。
阿信忍了几秒还是忍不了,嘴角微微上扬。
白英眸光静静地落在阿信身上,他刚才还一副很冰冷的样子,却因为她的一个举动,眼神忽然就变得温柔起来。
胡明耀手里还拿着那个小酒杯,再看看正兴致勃勃地给他倒酒的冷青,一时很不好下台。
冷青很懂得见好就收,在红酒杯装了五分之四高度时停下倒酒的动作。
“好了,胡先生,请。”
胡明耀咽了口口水,又看看自己原本放在阿信面前的那一小杯白酒:“我喝了这杯,李老师就答应续约吗?”
冷青笑意盈盈:“胡先生,你说你也是生意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呢。酒桌上谈生意哪有这么谈的?一上来就要签合同,有那么容易吗?谈生意要是这么容易,钱也太好挣了。哪还有那么多人去正经上班,还念什么书,考什么大学,全都学喝酒得了。”
胡明耀:“那你是什么意思?就我一个人干喝?”
冷青:“不是你自己大老远从上海跑来求人的吗?现在是你求他,不是他求你。你不请自来,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还有,他不喝酒的,原因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你一上来就给他倒酒,你跟往他胸口上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胡明耀这才想起胡善酒驾的过往,再看看自己给阿信倒的那杯酒,一巴掌拍在脸上。
失策了。
冷青看他神情,原来他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想不起来。
更讨厌了。
冷青说:“这杯酒,他不会喝的。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喝没意思,我陪你喝啊,我也是生意人,我酒量好。可是,我要是替他喝了这杯,你能把你手里这杯也干了吗?你干了,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后面的事情才好聊,对不对?”
说罢,当着胡明耀的面,将阿信面前的那杯酒端了起来。
阿信捉住她手腕,冲她轻轻摇头。
冷青朝他笑笑,换了另一只手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倒了倒,看向胡明耀,示意他该他喝了。
胡明耀看着那一大杯白酒,面色为难。
“李念生,我是来道歉的,你就由着你女朋友这么欺负人。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阿信好似没听见一般。
冷青:“是我的意思,他做不了我的主。”
胡明耀:“那我跟你喝什么酒?”
冷青:“他是做不了我的主,但是我可以做他的主啊。是吧,阿信?”
阿信点了点头:“嗯,是的。”
胡明耀见二人一唱一和,一时气急:“胡善要是还在,你会……”
白英一听胡明耀开始提胡善了,便知道继续由着他,事情只会越来越糟,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正要开口打断。
有人动作比她更快。
冷青一听到胡善两个字,不等胡明耀说完,直接从他手里夺过那杯白酒,动作很快的泼在了他脸上。
这一杯白酒分量很足,胡明耀几乎睁不开眼。
白英完全呆住,愣了愣,拿了纸巾盒递给胡明耀,顺便看了一眼阿信。
刚才的那些白酒有一些洒在了桌上,阿信正拿手指蘸着白酒,在桌上画着什么,看起来心情不错。
胡明耀怒极,指着冷青:“你……”
忽然忘了,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白英说:“冷青,冷小姐。”
“姓冷的,你他妈……”
胡明耀正要开口骂人,冷青微微一笑:“这杯酒,我就算你喝了。”
胡明耀顿了顿,好容易摁下了满腹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