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仪站在燕山口前,风从山道中贯过来,扯动着对阵双方的军旗。
他身后最近的数十人马都是他的亲兵。皆是一手攥紧缰绳,一手后扬马槊,压低身子,咬牙屏息,目视前方,但注意力都在主帅身上。
他们在等拓跋仪的号令。魏军的士气之低落非比往日,要一声令下,即可相应的呼吼与冲锋,才能动员起逡巡的步卒。
他们对面的敌人虽然地势更低一些,但是个个都在马上直着身子,拉弦搭箭对着魏军,反而使人与马都显得高大雄壮。魏军后阵人头攒动,纵使是有下层的军官弹压,阵型也现了乱象。
“先祖,这该如何……。”元勰此时亦在阵前随军,他并非不知兵事,自然能看得出来魏军先前的困境,“当下士气不振,相持起来,于军不利。要想打开局面,还是要……”
拓跋仪抬起手,制止了他,但是并不答话,也并不下令。
他打马前行了数十步,勒住缰绳,停在两军中间,距两阵各有一箭之地。
他将手中马槊斜插在地上,手拍肩头,行了个部落的礼节。
“不知来的是大燕的哪位陛下?”拓跋仪用词虽是谦逊且恭敬,但声音洪亮,未有臣卑之意,“大魏拓跋仪向燕国皇帝陛下见礼。”
“陛下一词不敢当。”一员将军骑马徐徐出阵,身后骑兵也放下弓箭,只留一双双眼睛警惕地望着前方,“拓跋家……我走的太早,只是听说过这个氏族的名字,但是见面的话这应该还是第一次。”
“将军如此风华,想来是太原王慕容玄恭殿下当面。今日一见,果然比传闻中更为出众。”
“拓跋家确实是不缺勇士。”慕容恪打量着拓跋仪,虽是声音不大,但似乎每一个士卒都能够听见他的言语,“看你这模样,也是个能争擅射的,怪不得我那弟弟一直对你们年年不忘,你跟拓跋珪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