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初帝骤然挥袖将御桌上的奏折扬了一地,怒道:“昨日你们连上几十封奏表,皆是不同意玄王享雍州食邑,诸位卿家昨日睡在了一家府邸,一同写的这奏折不成?”
众臣心中一跳,惶然叩首。
“陛下,臣等冤枉啊!”
朝臣私下勾连暗结,这在邶国可是天大的忌讳,灭九族的大罪,谁人敢承认。
跪在地上的朝臣众多,皇帝有心惩治也要顾全大局,不能动了朝廷的根本,乱了人心,但皇帝的威严又绝不可丢弃。
“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你们谁人还有异议,便是不将朕的话放在眼里,那就休怪朕不留情面!”
“陛下——!”
朝臣中当真有不怕死的,闻言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皇帝已经不耐烦挥手。
“退下。”
“……是,臣等告退。”
赵德轻手轻脚进了御书房,抬头便看到陛下正坐在桌后,抬手按揉着额角,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陛下,太医说让您不要动气,您这又头疼了。”
赵德迈着小碎步来到皇帝身后,将拂尘搁在一边,过分苍白的手轻轻放在皇帝的太阳穴上,一下一下的揉着,力道掌握的刚刚好。
皇帝渐渐放下双手,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眉间也舒展了不少。
“赵德,若是你不跟在朕的身边,单凭着这一副手艺,定也不能饿着了。”
“奴才哪儿都不去,就跟在陛下身边,这辈子就知足了。”赵德轻轻为皇帝揉着太阳穴,缓声道:“陛下怎么会动这样大的气,若是让德妃娘娘知道了,定是要心疼了。”
永初帝摇了摇头,言至此处,不无悲伤道:“最心疼朕的人早就不在了,朕却大错特错,连与她唯一的孩子都护不住。”
“赵德,你说朕是不是很没用啊。”
说出这话时,永初帝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就连鬓边生出的几缕白发也遮不住。
赵德心中一疼,他跟在陛下身边,看着陛下从意气风发的君王,变得成熟稳重,变得不近人情,也唯有玄王爷的母妃能让陛下身上多出几分烟火气,人情味儿来,可到如今,那位已经故去,陛下这些年再宠爱哪位妃嫔,身上总带着些那位的影子。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是整个邶国最尊贵的人,若陛下是没用的人,那奴才们实在该死了。”
话音方落,门外便传来一阵声音。
永初帝瞬间敛了散漫的心神,“谁在外面?”
“陛下,是臣妾。”
燕庄妃?她来干什么?
永初帝瞬间冷下了脸色,他可是还记着,前不久燕庄妃身边的李公公给德妃下药的事情,虽然最后未成功,李公公也已经被处死,但经此一事,永初帝还是厌倦了燕庄妃。
“朕乏了,你先回宫去吧。”
门外安静了片刻,永初帝本以为燕庄妃识趣儿的走了,直到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臣妾知道您不想见臣妾,李公公给德妃下毒的事情,臣妾真的全然不知。”
“说来说去,是臣妾管家无方,才让手下的奴才闯出这么大的祸事,陛下若是还生气,臣妾,臣妾不如现在就死了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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