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禁军鱼贯而入,不由分说地来到萧墨渊身边,却无人敢再上前。
萧墨渊死死的盯着永初帝的眼睛,眸中情绪缠绕,万般复杂。
“父皇,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别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儿子!”
皇帝那张干瘪的面皮上淌下两行清泪,泪痕顺着脸上的纹路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四目相对,萧墨渊心头一颤,父皇他这是在跟自己诀别。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个逆子给朕抓起来!”
永初帝捂着胸口,颤巍巍的伸手指着萧墨渊,要不是赵德眼明手快,如今皇帝早已栽倒在地。
“我们父子一场,父皇非要这样做吗?”
萧墨渊所言,在场之人,唯有永初帝能明白话中的意思。
然,永初帝已经铁了心了。
“朕说了,朕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是要气死朕吗?”
“压下去!”
萧墨渊张了张口,浅色的眸子泛起一道幽芒,在场众人瞬间紧张起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萧墨渊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任何的反抗,只低低道:
“如您所愿。”
话落,萧墨渊抬眸看向周遭禁军,“本王自己走。”
几个禁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难色,上有皇命难为,不若他们绝不会对玄王动手。
眼睁睁看在萧墨渊迈出门槛的一瞬间,皇帝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仰面倒了下去。
“传御医,快传御医!”
同一时间,邶国某处官道上。
几辆马车停在林间官道旁,数十个随从警觉地守在马车边,一手扶在刀柄上,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林间安静得紧,也只有其中一辆马车上三五不时传来一阵儿男女说话的声音。
“摇枝,你先别担心。”
“宋家的家业在江南,弟弟们也都在江南,桓王本就有侵吞宋家家产之意,商号倒是小事,如今他已经兵临越州城下,宋楚正在越州的书院教书,我怕桓王一旦攻陷越州,会先拿宋楚开刀。”
宋摇枝愁得一张脸都紧巴巴地皱到了一起,这才几日的功夫,嘴角硬是急出了一个火疖子,张张嘴都觉得疼。
陆今安拉过宋摇枝的手,不让她去碰嘴上的火疖子。
“摇枝,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样说,陆今安心里其实也没底儿,他下江南时,曾去过琼州,桓王的脾性,他也多多少少是了解的,因为天生跛脚,又被皇帝遣出了上京城,这一来二去,桓王心里愈发的阴暗,脾气也愈发古怪。
琼州城内的百姓,都深受其害,即便是走在路上,也都三缄其口,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被扔到大狱里受罪。
“公子,有一队轻骑正朝着咱们的方向奔来!”
陆今安精神一抖,抬手掀开车帘,将头探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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