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说的也是。”陈榕对于这些正经事素来兴趣不大,此时敷衍地答了一句,他便轻咳一声道,“我和善昭到琼苑来,是我拉着他给母妃移植一盆五色当头凤,九哥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功夫到琼苑里头来逛?太子妃听说是最爱花的,可没听说九哥也是护花人。”
提到太子妃,太子的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随即便若无其事地道:“我正好来见淑妃娘娘,远远看见你们叔侄俩径直朝着琼苑这边来,于是就跟了过来。我有两句话要和善昭说,十七弟能否把人让给我一阵子?”
陈榕不过是随口打趣太子一句,见人如此说,他虽说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答应了,拍了拍陈善昭的肩膀便转身往前头继续走了。眼看陈榕的身影消失在花径的尽头,太子才收回了目光,却是看着陈善昭刚刚端详的那朵花道:“一晃你进京已经七八年了,那我行我素的作风倒是越来越重。听说父皇赐婚之后,你让人三番两次给你那未婚妻送过不少次东西,你对她就那么中意?”
“不错。”太子问得直接,陈善昭答得更坦然,见太子有些意外地看了过去,他便笑道,“不瞒九叔,我这人最怕盲婚哑嫁,一想到揭开盖头才能看见将来要共度一生的女人长什么样,我就总觉得不自在。章姑娘毕竟是我见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无论是容貌品格,在我见过的女子之中都是上上之选,所以皇爷爷给我挑了一门这样的婚事,我自然满意得很。”
面对这种毫不避讳理直气壮的回答,太子顿时为之哑然。然而,想到那个千辛万苦联络了上来输诚的张昌邕吐露的那些内情,其中甚至添油加醋地说自己不是不上书,而是奏折被人偷了去,而且明说必然是章晗所为。他虽不怎么相信张昌邕此人,也不打算去掺和其外调广西的任命,但此刻仍是斟酌片刻便语带双关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虽见过她,可兴许看到的也不过表象……”
他这话还没说完,陈善昭便已经勃然色变:“九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虽说她尚未过门,可毕竟是皇爷爷为我定下的妻子,若你要说她什么不是,请恕我不奉陪了!”
见陈善昭竟是拱了拱手,就这么丢下自己拂袖而去,太子一时瞠目结舌。此前身边的心腹太监禀报太子妃仿佛有些谋划,他虽警告过她,可也没想到她竟敢自作聪明到那样的地步,联络了这么些人想要追封已故的生母吴贵妃,于是一步错步步错,不但事情没成,还搭进去少有的几个和自己亦步亦趋的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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