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镇定了一下心神,知道叫沈姑姑去搀扶他也是白费力气,打眼色让芳草去门外守着,她就这么端坐着说道:“夏总管,我之前说你劳苦功高,并没有讥刺的意思。父王英明,母亲睿智,既然挑选了你陪侍世子爷来京,自然不是因为父王和母亲身边没有机敏精干善于打理这些的人,而是因为你最合适。而且。我听说夏总管在赵王府这些年,曾经在夜里抓过好几个窥探王府图谋不轨的人?倘若这不是劳苦功高,什么才是?就是世子爷昨日也曾经对我说,父王在京城这些天你一直忙碌不停,失察之罪绝非有心。”
见夏勇终于抬起头来,眉宇间露出了一丝讶异。她便又诚恳地说道:“可是,你是总管,不罚你不足以服众,所以我少不得小惩大诫,便连我的兄长也一块罚了进去。我这个人信奉的不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而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否则以人情断是非,难免会有差池!世子爷对于家务一直不上心,他既如此,你就算真有心收拾府里那些败类,却不能越权,所以你若因为我收拾了那些人便心存去意,却是不必。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如今世子爷成婚之后府里还是老样子,成婚何益?”
夏勇听着那一字一句的说理,最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尤其是此一时彼一时六个字,更是让他品出了几分不同的滋味来。想到赵王临行前特意见过他,交待人事账目银钱往来等等全都由世子妃做主,他左思量右思量,最后双手支撑着地上的青砖,终于磕了一个头。
“小的……谨遵世子妃吩咐。”
章晗终于松了一口气,示意沈姑姑去把夏勇搀扶起来,她便开口说道:“父王既是把王府交给了我,我自然也不会瞎折腾。这里里外外,夏总管你是最熟悉的人,可你管着外院脱不开身,这几日便让你家媳妇在我左右提点提点吧。”
“万万不可……”夏勇的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回禀世子妃,她虽担着一个内院巡查的名义,但其实比小的还不济,大字不识几个,也就有几分蛮力。也是因为小的是总管,王妃抬举她,当年才给了她这么一个职司,其实她是从不管事的。而且她心眼瓷实,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其他人糊弄了去,不给世子妃添乱子就不错了!”
章晗和夏勇家的只见过几面,觉得人生得粗壮有力,嗓门大说话爽利,便大略知道就是这样性子的人,因而听到这番解释,她反倒笑了起来。
“你刚刚说她有几分蛮力,这么说竟是有武艺的人?”
“哪里说得上武艺……就是一两手庄稼把式,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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