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侯府宁安阁正房,当王夫人放轻了脚步进屋子的时候,就看到太夫人正怔怔地斜倚着靠枕坐在床上,脸上泪痕宛然。她摆手示意身后的赵妈妈不用跟着,自己接了她手中那个瓷盅缓步上前,到太夫人床前低低唤了一声娘,这才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十七郎可好些了?”
王夫人听太夫人张口就问淄王如何,她便低声说道:“十二娘已经去看王妃了,想来总能劝回来。”她顿了一顿,最终还是没说那掉了的是一个男胎,只又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淄王殿下气色还好,王妃似乎也缓过神来了,御医说,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事了,毕竟王妃还年轻,素日身体也强健。”
“王府之中查过么?”
听太夫人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王夫人哪里不知道太夫人还抱着一丝侥幸,当即垂头说道:“查过了,从饮食起居到其他种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淄王殿下也只是小小处罚了几个人,申斥几句就罢了。皇上命人对淄王大加抚慰,赏了很多东西,又罚了查案子的杜中。还有那个此前奉旨看住淄王府的千户,听说是被降了三级发去辽东军前听用。”
“辽东,辽东……”
太夫人突然笑了一声,面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讥诮:“他一个正五品的千户,一下子贬成了镇抚,调了辽东,正好是老二的现管。在旁人看来,却是死活随咱们顾家的心意,可老二接到这么一个烫手山芋,难道真的敢公报私仇不成?还不如发去别的地方。眼不见为净……须知老二一直都是最疼十七郎的,他有两个妹妹,却只有一个外甥。一个外甥女儿!”
王夫人知道该劝的话昨日都已经劝了,此时只能默默听着太夫人倒着心里这些苦水。当太夫人又问起顾淑妃的时候,她方才打叠了精神说道:“娘娘捎话出来,说这都是命,横竖他们小两口都还年轻,请娘不要介怀。倒是那来府里的人还透了个消息,说是昨日皇后娘娘具冠服去乾清宫见了皇上。此后皇上便去清宁宫谒见了太上皇,回乾清宫之后就发落了那个唐顺。”
“原来如此。”
太夫人轻轻点了点头,由王夫人亲自服侍着喝了小半碗粥,就再也没胃口了。摇摇手示意撤了下去,她突然开口问道:“昨天那消息传来的时候。听说十二娘正好在宫里?”
“是,若不是太上惠妃死死拦着,十二娘那急脾气只怕就要径直去替淄王殿下说话了。”王夫人苦笑一声,又垂下眼睑说道,“没想到没有她,那位世子爷竟是直奔了乾清宫,再加上后来宛平郡王也去了,内中究竟说了些什么,却是没人打听得出来。也没人敢打听。”
“皇后就两个嫡子,同患难的时候只觉得兄友弟恭,没想到如今只被人一挑拨,再加上下头人不晓事,竟是到了这一步!”太夫人轻轻转着手中的佛珠,想着此前留诸王嫡子。无嫡子的留庶长子这道旨意,而淄王如今莫名遭了疑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便看着王夫人说道,“你说,让淄王请留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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