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紧的是,杀鸡焉用牛刀……四弟,有时候你不亲自上阵,功劳未必就算不到你的身上!”
见陈善昭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陈善睿顿时面色大变。这时候,章晗方才开口说道:“四弟既然刚刚让我不必回避,那我便越俎代庖说两句。四弟从前征虏寇功劳赫赫,以至于鞑靼人对你闻风丧胆,这是人尽皆知的。而对秦庶人一战,你先后破天成卫阳和卫高山卫,斩秦王麾下大将二人,驻马大同东面的白登山脚,那时候的局面远比如今代藩举起反旗要险恶得多。如今代藩没有护卫,纵使蛊惑了都司衙门以及镇守大同的少数军将与其沆瀣一气,也断然不会有当初的声势,说不定你前脚刚到,那边乱事就已经平定。你白跑一趟不说,外人闻知此事却还要议论纷纷。”
说到这里,章晗便亲自到一旁沏了一杯茶,又双手递给陈善睿,意味深长地说道:“四弟的本事人尽皆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若是为了这一丁点局面便让你亲自上,外人还以为真的是局势乱得不可收拾。要知道,父皇让你留在京城辅佐太子殿下,说是为了四弟妹那时候有孕在身,可你想想父皇素来先国后家,倘若真的需要你上阵,也不会把你留在京城。江南虽安,但也是要留一员信得过的名将坐镇才能放心的!”
纵使章晗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陈善睿也承认这些话都有些道理,意识深处仍觉得兄嫂一搭一档只是不想让自己去建功立业,可看看章晗那含笑的样子,又看看陈善昭那背手而立毫无通融的模样,他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忍不住咬咬牙道:“这么说,太子殿下不许我出京?”
陈善昭眉头一皱,当即语气平淡地说道:“你若是还不肯死心,那就去见母后!但使母后答应,我立时令兵部与你符信!”
“好!”
眼看陈善睿二话不说拔腿就走,章晗看了一眼那动都没动的茶水,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而陈善昭则是看着那被陈善睿气冲冲走时一下子撞开,现如今还在微微颤动着的竹帘,好半晌才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当年自己拒绝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如今又去争取一个实在不怎么样的机会,真的是本末倒置了!四弟虽有四弟妹这个贤内助,但他缺了一个可以赞善谋划的人才,或者说一批可以给他出谋划策以供参考的人。当然,和他交好的那些父皇旧部绝不希望有人能够影响他,杜中那家伙更不希望有人能影响他,所以连四弟妹在这些人当中也不受待见。而四弟自己,竟是至今也没想透这一点!”
章晗亦是苦笑道:“你说得没错,今天的事情,四弟必然没有和四弟妹商量过。”
“他们还没和好呢。”陈善昭垂下了眼睑,面带惋惜地说道,“四弟傲气,四弟妹更傲气,两人好的时候能够如胶似漆,不好的时候,那真的是谁劝都没用。想想当初那一对金童玉女……可惜了!”
“这天底下,不是所有夫妇都像咱们这样珠联璧合的。”陈善昭感慨了一句,见章晗似笑非笑,他便若无其事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不是?”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