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陈善昭从小就是老替人求情的老好人,可如今人却是东宫太子,这些年也不曾再听见陈善昭替什么获罪的官员求情,因而陈善睦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只是存着唯一的侥幸想试一试。此刻听到陈善昭满口答应了,他竟是不可置信地愣了一愣。
“虽说你不是我嫡亲的弟弟,可咱们从小一起在文华殿读书,你又一直跟在我屁股后头叫一声昭哥,你父王又着实是被逆子连累,这个忙我自然会帮。”说到这里,陈善昭突然词锋一转道,“当然,要是你之前真的把京城周王府给烧了,然后又不听我的铁了心绝食,那就没那么便宜的事了!好了,这宫里你也赖了这么多天,如今好歹是有个准信,你回去吧,否则你家里弟弟妹妹就该以为是我存心扣着你了!”
见陈善昭说完便径直往外走,陈善睦先是一愣,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直到陈善昭出门,他仍然没能说出那句话。直到外头两个小内侍满面恭谨地进来说是要送他离宫,他回头看了一眼这自己住了好些天的屋子,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念了一声。
“大恩不言谢,昭哥,你这情分我会记住的!”
代藩和周藩谋反的消息随着代藩被押送行在,周藩亲赴行在陈情谢罪,这偌大的风波算是在京城渐渐消弭了下来。而因为陈善昭的有意纵容,京城中留守的不少将领对燕王陈善睿此次未能随同北巡和北征颇有微词,再加上入大同平乱的阳和卫高山卫功劳不小,自然全都在大力宣扬陈善睿这两个旧部如何英勇善战,都是当年燕王提拔指引之功云云。相反陈善睿本人因为这猝尔平定的乱事,再想到陈善昭当日劝阻他离京的话,还有母后傅氏的劝阻,一时心中百味杂陈。
是他的旧部建功立业,这自然是好事。而且如今看来乱事不过两日而平,若是他快马加鞭赶过去,事情却早已经收场了,只怕真的要成为杀鸡用牛刀的笑话。可是,他真的在京城憋疯了!终于有了儿子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孩子太小了,根本不可能分担他心中愁苦,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日日陪着孩子!
兴许是因为前头的事情只算是让人如释重负,并不算什么喜事,当东宫太子妃又有了身孕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的时候,京城上下顿时又议论开了。当今太子陈善昭仁善忠孝是早年就有名的,可除了太子妃,东宫其他妃妾少不说,名分都甚是低微,更重要的是,有传言说这些女子都不得宠。穷人家发了横财都想着纳妾买婢,更何况天家贵胄?然而,眼看太子妃已经有了两子一女,现如今又有了身孕,却也有人在背后指摘那些曾经建言东宫家务事的迂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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