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我也带回来了不少的书,等我的院子整理好了,姐姐你也帮我搬出来晒晒。”
江德昭笑问:“你已经见过祭酒了?”
“嗯。考校了一番,顺利通过了。在祭酒的书房里还见到了世子。”
“哪家的世子?”
“陈家,陈礼昌。听说是最近才封的。”
江德昭站在烈日下,叹口气:“德弘,盘阳不平静,你歇一歇。”
江德弘不以为意:“歇什么,迟早要经历的。我早就有了打算。”
两人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江德茗云里雾里,敏感的她问:“是不是陈家有什么不妥?”
“那倒不是。”江德昭道,“我只是怕德弘刚刚回来,会不小心被人夹带着给套了。”
江德弘哈哈大笑:“姐姐你操心太多了,我们的爹可只是小小的四品官员,别人算计谁也不会算计到他的头上。”
这一点江德昭自然知道,不过,不管他们的爹爹官位如何低,他们三姐弟可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呢。太尉周家,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攀得上。
三个人忙忙碌碌的晒好了书。
因为是初秋,菊黄蟹肥,江德昭让人收拾了花厅,将几盆开得正好的菊花都移到了眼帘下,再让人把清早表姐让人送来的螃蟹给蒸了,三姐弟聚在一起捏着螃蟹的爪子正准备开动,居然来了客。
不是旁人,真是那世子陈礼昌。
陈礼昌刚刚过了成人礼没多久,一袭月牙白的长衫,拿着扇子摇摆着进来,还没到花厅就闻到了酒香:“这个时日,有酒就肯定有肥蟹,看我来得正是时候。”
江德昭早就习惯了自己的院子进进出出各种人物,自然的起身行礼,然后让人添筷斟酒。江德茗却是红了脸,只暗自嘀咕这人来得太是时候,螃蟹她又要少吃一只了。
江德弘年纪最小,却是嫡子,游学多年风度自然不同,只说:“我来的时候就听到树上喜鹊叫,原本还以为我是贵客,没想到贵上加贵,来了世子,感情这螃蟹也是早得了喜鹊的信,大清早的就候在了这里等着世子上门啊。”
陈礼昌笑道:“早知道我就提前预备好酒带来了。”
“秋日还长,下次我准备酒,去找世子要螃蟹。”
陈礼昌先落座,余下几人才陪坐。他指着江德弘笑道:“我方才听你与祭酒对诗,就觉得你应当与我是一般人,所以特意来看看。”
江德弘哦了声:“敢问世子是什么人?”
陈礼昌道:“富贵闲人。”
江德昭平静,江德茗皱眉,江德弘斟酒,哀叹:“闲人也要读书啊。”看了看庭院中,又叹,“不单要读书,晒书还要做苦力,富贵闲人也就世子当之无愧了。”
本来是半个时辰的偷食,结果因为陈礼昌的到来硬生生的拖成了两个时辰。江德昭见两人酒酣蟹谗,干脆又拿了银子,让丫鬟去找书院的厨房再做了几个好菜一起端了上来,顺顺当当的变成了晚饭,直到月上眉梢,陈礼昌才酒足饭饱的走了。
江德茗抱怨:“陪坐了两个多时辰,尽听他说一些废话,也不知道跑来做什么的。”
晚饭也吃了,书也收了,江德昭干脆带着丫鬟婆子们去一起给江德弘收拾院子,今天三人都不准备回家了。可巧的是,穆承芳也不知是不是与家人闹了矛盾,也没有归家。
等到江德弘的院子都收拾好,穆承芳还特意提了点心来找他们,慰劳他们饥肠辘辘的肠胃。
送走了弟弟和妹妹,江德昭才拉着穆承芳问:“被人欺负了?”
穆承芳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我被娘亲训了。”
江德昭笑道:“我小时候每日都要被娘亲训导好几次,板子也不知道挨了多少。”
穆承芳豁出去的道:“娘亲说我不会巴结权贵。”
江德昭一怔,转头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