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茗再过几日去见江德昭,对方一直忙着过年之事,她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个多时辰,喝了一碗茶走了
江德昭看着妹妹的身影穿过月牙门,咬牙阻拦了白瓷想要劝回的动作,只说:“喊回来做什么?她的事我已插不上手,不说正事,聊些闲话也无趣得很。”
白瓷道:“夫人你明明很担心姑娘,又何必给她冷脸看呢?”
江德昭低头查看礼单,头也不抬的道:“不给她冷脸,难道还要我热着心肠看她往火坑里跳?”说着,又有了火气。她抛开众多礼单,焦躁的在屋子里绕了两圈,依然觉得心头一把火在烧似的,越烧越旺,恨不得去揪着妹妹的耳朵好好的训诫一顿。
迈出门时,又想起江德茗说恨她的话,只觉得满口苦涩,忍不住自嘲道:“自古好人难做。我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有何必上赶着去自寻烦恼。”
穆承林正走到了长廊之外,闻言笑问:“你说谁是好人?”
江德昭见是他,勉强放松了脸色:“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顺手去替他解开披风,抖了抖,发现里面官服的衣襟上一圈水渍,看了看外面,“刚刚下雨了?”
“没有。是去宫里时,被公主泼的茶水。”
江德昭怪异道:“哪位公主眼神如此不好,茶水都往大臣的身上招呼。”
穆承林笑着戳了戳她的鼻梁:“牙尖嘴利。”等丫鬟们上了热茶,他喝了一口才道,“是瑞芷公主。”
江德昭脸色更为难看了,显然是想起了这位公主的‘丰功伟绩’。
“现在宫里宫外都被这位公主折腾得够呛。她心情不好,我运气不好,去给皇上皇后汇报和亲事宜的时候,被公主大发雷霆借机撒泼了一顿。”
穆承林是户部大臣,礼部列出了和亲章程,里面大大小小的花费都需要户部审核再拨款,户部签了字盖了印,真巧由穆承林呈去给皇帝。皇后最近一直盯着这事儿,于是带了公主一起旁听。段瑞芷是最得宠的公主,皇上皇后手里捧着的人,成亲自然是要大办,嫁妆也是最为丰厚。这花的朝廷的银子,公主却勃然大怒,说什么:“卖女而已,用得着还添这些个豪礼吗?面子上再好看,也改变不了卖女的事实!”
皇帝本来万般不舍,觉得委屈了爱女,听了这话直接就被戳了心窝子,神色当场就变了。公主还不管不顾,自己拿了那单子一项项的看,一边看一边拿着朱笔给划了不少,说:“这些个名贵东西都别送去给北雍人糟蹋了,横竖会被那雍王卖掉换兵马,还不如留着给西衡的士兵们换几口口粮,到时候好去北雍替我收尸。”
划得乱七八糟的丢给了穆承林,穆承林看皇帝,公主顺手就砸了茶碗过来,大吼:“我这是为西衡牺牲呢,你们这些大臣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滚!”吼完就伏在皇后膝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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