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昌被拍了一鼻子灰,暗暗嘀咕着等江德茗回来一定要她辞退了对方。他腹中肚饿,又不愿在此处枯等,没站一会儿就骑马去酒店觅食,再过来的时候,月色高悬,江家依然门扉紧闭。
他不虞再见到那门人,只是略作犹豫就找了僻静处寻了高墙爬了过去。他做这事已经熟练非常,也毫无做贼的羞愧之心,自己熟门熟路的去了江德茗的院子。
说来也巧,那一日藏云书社正来了一位贵客,江德茗与对方煮茶论书到了半夜,索性懒得再回府邸,就在书社住下了。
藏云书社等于她第二个家,横竖江府也只有她一个人,在书社也只有她一个主人,在哪里住不是住,而且她最近时常在书社呆上一日,社里早就收拾了一间房屋,添置了不少物件,她也住得舒坦。
可笑的是陈礼昌居然在她的闺房里等了她一夜,这是从所未有之事。当然,江德茗也从未让他这般等待过。江德茗,更是从未彻夜未归过。陈礼昌的心情如何,亦只有他一人知晓了。
陈礼昌第二日大清早的爬了出去,第二日晚间继续爬进去再等,依然未曾等到江德茗的踪影。这一日是江德茗陪贵客游盘阳城的风景之地,直接宿在郊外客栈了。陈礼昌又白白等了一夜,那心情只比前一夜更甚,焦虑愤怒的他只差把江德茗的闺房给掀了。
待到第三日,他是直接午间就去了江家,直接推翻了门人,大刺刺的闯了进去。坐在大厅里,强忍着滔天怒火的等待着江德茗归来。
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了。江德茗回来了,在门口刚刚辞别了贵客的马车,笑意盈盈的进了家门。
陈礼昌见了她,冷声道:“你还记得回来!”
江德茗乍然见到他,心里一痛,指甲只差掐入了皮肉。只是如今的她,不再是固步自封的江家二姑娘了,她是藏云书社的新东家。这些日子见过的人,历过的事,看过的书,吃过的苦都不同以往,哪怕是再多的怨怼,再多的绝望,再多的痛心疾首也依然能够为此住表面的不动神色,再多的却是不能了。
“我为什么不记得回来?”江德茗说,缓步慢慢的坐上主位,抬头看他,“这里是我的家,我自然会回来。世子殿下又为何在这里?”
陈礼昌猛地扣着她的臂膀,直接问:“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江德茗挣了两下,没有挣脱,锁着眉头回:“我去哪里需要与世子殿下通报吗?你又不是我的江家人,亦不是我的长辈,我凭什么告诉你?”
显然,江德茗一声声的世子殿下已经把陈礼昌彻底激怒。她是他心爱之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江德茗的一个称呼就足够让陈礼昌知晓她当下的性情如何。这开口闭口‘世子殿下’居然是一声比一声冷淡,一声比一声疏离,让他心寒的同时,也忍不住泛出无边的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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