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昭:“德玫好歹也是我的庶出妹妹。她做了错事丢了姨娘的脸,不也同时丢了我们江家女子的脸?”
另一个侍女白瓷问:“那些信都是真的?”
江德昭:“信自然是真的,可德玫到底有没有做越矩的事,我们外人又哪里知晓。”
青琉忍不住左右偷瞄,然后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道:“其实我就见过。上次做夏裳的时候,绣庄来的媳妇中有一个身子特别高挑的人,在三姑娘的院子里待到锁门才被人轰走的。我让人偷偷去瞧过,那人有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部分。显然,从脖子处分辨男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有没结。
白瓷吓到:“你找谁看的?”
“一个小丫头,才八岁呢。给颗糖,她就自己钻到人堆里去看了看。”
江德昭轻笑,笑得意味深长。
*
马氏大字不识。她年少的时候,家境贫寒,别说是世家子弟去的骐山书院,连私塾也上不起。倒是给江大人做良妾的时候,被江大人执手教着写过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字还都是躲着周氏偷偷学的,顶多就是看看帐薄。
她不识字,也不敢找人给她读读桌上的信,更不敢去找儿媳妇胡氏,她丢不起这个人。
自己仔细拿着那些信比较了几番,字迹不同倒是真的,她几乎气得仰倒。捏着一封信,把其他的烧了,这才气势汹汹的提着裙摆去找江德玫。
江德玫读的是私塾,也分男女先生教书。只是私塾场地不如书院大,管教也不如书院严格。有的进不去骐山书院的世家子弟就会选择私塾,家里对官场依然有指望的会请有名望的先生坐家讲课。
江德玫考了两次都进不了骐山书院,就去了私塾。
马氏进了屋子,正看见江德玫在写信。
那是一张粉色的信笺,上面撒了银粉,再用桃花花汁与墨相溶的墨水写字,晾干后,纸面上就有扑面的桃花香,是被情爱冲破了头脑的小姐与少爷们传递信件必用的小招数。
马氏看着那信笺就眉角抽筋,从一旁抓了蒲扇就朝着江德玫打了过去。江德玫吓了一跳,刚刚沾上的墨汁全部都滴落在了信上,晕开很大一片。
她怒吼:“你干什么?”
马氏:“我还要问你你在干什么!”不由分说的继续抽,江德玫吃痛,一边躲一边叫一边骂,认定母亲发了疯。蒲扇被打得歪七歪八,更加容易划破娇嫩的肌肤,江德玫来了火气,抓着绣篮里面的剪刀就朝着马氏丢了过去。
丫鬟们也吓了一跳,纷纷跑上去拉扯。江德玫被蒲扇上的绷子划了脸,气得去抓了马氏的头发使劲拉扯,两母女像泼妇似的打骂。旁人只劝架,也时刻防备自己被弄伤了,折腾了两盏茶的时分才拉扯开。
江德玫哇地往榻上一趴,大哭:“我要找爹爹去,娘你居然打我!”
马氏气都喘不上来了:“你去啊!你顺道把你那些个信都拿去给你爹看看,让她看你做的好事。”
江德玫眼里没有一滴泪,转头问她:“什么信?”
马氏这才把手中抓得支离破碎的信丢在了女儿的脸上,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江德玫摊开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它怎么在你哪里?”说着就跑去翻自己的床榻,枕头边上一个木盒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江德玫尖叫一声扑到马氏身上:“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摇来晃去,马氏人都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