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露出健壮背部上没柄的尖刀。
半瘫在地的太子极力维持面上的震惊,抬头望向场内唯二活着的弟弟:“你……”
“太子!”三皇子段瑞盺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在皇族里,若说谁爱笑,众人都不自觉的想起三皇子。这位从小就不得宠的皇子,只从确定了质子身份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那象征稚童的天真都随着圣旨颁布的那一日彻底的消散在了其他几位皇子的笑谈中。
谁也没有想到,再一次从最卑贱的质子再一次成为天之骄子后的三皇子益发爱笑。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了天真,反而透着股和煦,如春柳拂过人心,令女子倾慕,令男子感颂,对他生不出一丝的提防。就连太子,再见青年时的段瑞盺,都忍不住想要亲近。
今日这一抹笑意比以往更为清淡,却在太子脑子敲响了警钟。
段瑞盺单脚踩在他二哥的背脊上,握紧了刀柄,缓缓使力抽出来。那刀刃深入脊骨,每出来一分,就明显听得见里面骨肉被迫搅动的吱吱声,最后用力一拔,刀刃上的血槽满满的飙出腥红的血线,仿佛朝着人的脑袋上兜头泼下来一盆血水,不单血丝都挂在了太子的鼻尖,连血珠都侵入了他的眼里,到处都是一片赤红。
段瑞盺将那一柄简单至极的小刀在手中舞了舞,多余的血就顺着刀柄滑在了他的手背,给那苍白的肌肤凭添了一抹杀气。
太子捂紧了腹部,听得他问:“瑞芷偷给二哥的遗诏和玉玺应该都是太子你授意的吧?”
段瑞芷公主原本是皇帝殡天的当夜就已经潜回了皇宫,偏生是在第三日才在皇宫中走动,当夜再消失,同时不见的还有皇帝的遗诏和玉玺,只要是有心人,都会猜测公主此次回来的目的。
太子即将即位的关键时刻,先是朝中四之有三的大臣失踪,余下四之一要么是死在大街上,要么是不在城内,要么就是官小言轻之辈,导致太子无法在皇帝升天后的第一日就宣布遗诏。第三日遗诏和玉玺遗失,太子的登基大典几乎就无法举行。
似乎是谁也没有想到,又似乎是谁都估算到了,那两样最重要的物件在二皇子的手上。
此时,三皇子居然说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计谋,是太子让公主去投奔二皇子,再假装被二皇子拾掇来偷取先皇之物。
“按照西衡的国法,太子的人选要么立嫡,要么立长。”段瑞盺从地上捡起那锦盒里的玉玺,左右端详了一番,“现在,二哥被走投无路的太子给害死了,而太子你……”他蹲下·身,将刀尖在太子的眼前横过,那刀刃上最后一滴血珠要坠不坠,腥臭的气味几乎要把人给熏晕了过去。刀尖从太子的眼珠滑到他的喉骨,再到心口,段瑞盺上上下下的比划几次,单手撑在对方身上,盯着对方,如同盯着半死不活老虎的豺狼,他笑着建议,“也被诈死的二哥一—击—毙——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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