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直三人平时胆子没这么小的,实在是喝了王爷的腊八粥,就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这都过去几天了,三人脑瓜子还嗡嗡的,耳边总是回响着那隆隆的打炮声。时刻提醒着他们,跟王爷耍心眼的代价,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于是俄陶老老实实道:“回王爷,这些年来思氏确实一直想要拉拢景东,让我们投靠过去。但是我们俄氏的族训就是不做乱臣贼子。而且景东离着昆明多近啊,我们要是投靠了他们,朝廷也许奈何不了思氏,但一定会收拾我们景东的,所以我们没可能跟着他们当反贼的。”
“好,不给他们当枪使,老俄你是聪明人。”朱桢赞许的点点头。又问那直道:“那你呢,老那?”
“回王爷,下官在元朝时是元江路总管,到了大明又蒙王爷不弃,委以元江府知府重任。”那直便答道:“思仑发又能给到我什么呢?我们凭什么要跟他混?”
“好家伙,真实在。”朱桢赞许的点点头,还真是人如其名,一点不带打弯儿的。他又看向刀坎:“那你呢,老刀?”
刀坎已经七十六岁了,在此番来觐见的土司中,年龄仅次于木得。
“回王爷,”刀坎一脑门子鹅毛汗,因为车里府离着麓川国是最近的。而且最说不清的是,他们北面的远干威远二府,已经被麓川国吞并。现在刀坎要来昆明,不走麓川国领地的话,还得从八百媳妇国的地盘绕道广南才行。
这种形势下,刀坎确实得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胃口极好,吃嘛嘛香的麓川国,放着车里这块嘴边的肥肉不吃呢?
“因为他们必败无疑。”姜还是老的辣,片刻之后刀坎镇定下来,缓缓道:“所谓的麓川国不过是元朝衰败,之前统治缅地的蒲甘王国也亡了,思汗法恰逢其会,趁虚而入,才有机会建邦立国罢了。”
“现在他的儿子思仑发,才能远不如乃父,胆子却大得多。思汗法在世时,尚且不敢公然废除所占地区的土司,还要跟他们共治。思仑发却把土司全都废除,以他的亲信代之。那些被废掉的土司能不恨他吗?他顺风顺水强势时也就罢了,他们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