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鸾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未尝到肉香,一股子酸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口腔。
她如餍足的小猫般,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仿佛昨夜的苦闷全然消散了般。
深冬的天,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却依然不见有停的迹象。
慕鸾倚在小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青丝如云,勾勒袅娜的腰肢。
屋里炭火旺盛,整个房间暖烘烘的。
银心端着刚洗好的果盘,打帘走进内室,将果盘放好在桌上,朝慕鸾走去。
“小姐”,银心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新的瓷瓶已经烧制好,姚师傅着人送到府上来了。”
银心将香囊口子拉开,从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白瓷瓶。
慕鸾放下书,接过瓷瓶,细白的指尖摩挲了下那栩栩如生的桃花枝,唇角轻勾。
之前她也有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里面装着上好的金疮药,以防不时之需。
可不知为何,从幽茗客栈回来后,就再也没见到那只瓷瓶。
怎么找也找不到,只好让人重新烧制一只。
慕鸾用五色绳穿进瓷瓶顶端的小孔中,仔细挂在腰间。
这时云鹤的声音自外间响起,“小姐,属下有事禀报。”
慕鸾抬眸冲外间的方向看了眼,思索片刻后,转身望向身侧的银心。
一刻钟后,慕鸾已披上雪白的貂绒大氅,氅上绣着一簇簇怒放的桃花,小脸戴着薄纱紧紧裹在兜帽之下。
偷偷于角门上了云鹤提前备好的马车,再次朝着幽茗客栈而去。
慕鸾上车抖了抖身上沾染的碎雪,眸光微沉。
乔远安又去赌坊了,以慕府发放给奴仆的月例,根本支撑不了他在赌坊的消费。
以他嗜赌如命的性子,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有人偷偷给乔远安钱财,供他在赌坊肆无忌惮地六博。
但是乔远安一直在云鹤的监视之下,并没有发现与何人秘密接触过。
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赌坊。
那个想陷害慕府的人,在赌坊秘密接洽乔远安,还给了乔远安不菲的报酬。
赌坊人多眼杂,是最好的遮掩!
慕鸾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将这个毒瘤揪出来。
可不知为何,越靠近幽茗客栈,慕鸾的心里越是不安。
不由自主脑海里便浮现出那日君昭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模样,心中竟然升起一抹惆怅来。
转念一想,前世想弄死君昭的人比比皆是,但是笑到最后的那人,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君昭。
他那么强悍疯狂的人,哪怕身处幽茗客栈,也应该有护自己周全的法子。
况且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要跟君昭划清界限,就不能事事被君昭的影子束缚了手脚。
慕鸾将手搓了搓,捂着有些冰凉的小脸,竭力不去想那个祸害。
马车很快到了幽茗客栈路口,到了这,马车无法前行,慕鸾也没丝毫抱怨,拢紧衣襟,下车跟着云鹤前行。
上次因为突然遇见君昭,导致跟丢人,这次为了防止再出错,云鹤提前安排了人跟着乔远安,确保万无一失。
没多久便到了一处赌坊后门,云鹤领着慕鸾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不仅有雅间,还能将一楼的景象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