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鸾怔怔看了他一眼,伸手自他掌心一扫,拿过瓷瓶越过他,小声嘟囔了句“多谢。”
她忙将瓷瓶里的止疼药倒出,幸好今日这瓷瓶里装的是止疼药。
桌上酒水点心齐全,慕鸾却不敢轻易食用,仰着头,生生将药吞了进去。
却不想,吞的急,一时卡在喉咙,她手掌成拳,一下一下垂着胸口,盼着它能乖乖进肚子去,可偏偏事与愿违。
这时,一条胳膊伸了过来,慕鸾皱眉看去,就见君昭递了杯水在她跟前。
似乎是看出她眼里的谨慎,君昭适时解释道:“干净的。”
慕鸾迟疑着接过杯盏,喉咙实在卡的难受,带着不安的心情,还是喝下了那杯水。
只是一杯不顶用,君昭又帮着倒了几杯,慕鸾才觉得那颗药丸顺着食道滑下去了。
她不免露出开心的神色,眉眼跟着弯了弯,习惯性道:“多谢。”
君昭看着女人一手抚着胸口,一边微微吐着气,忽然失去杀人的兴趣。
就这样一颗药丸就能差点噎死的的蠢女人,何必劳神劳力、多此一举。
哪怕药丸噎不死,她身上的旧疾也能很快要了她的小命。
那日在长街上遇见她时,无意间探到她那半死不活的脉搏,还真是稀奇的病症。
也罢,看在她今日点生死灯的份上,暂时留着这条小命。
慕鸾的注意力全在那颗卡住的药丸上,全然没留意到君昭变了的神色。
缓了一会儿,虽然药丸是吞下去了,但是并没有那么快起效。
疼痛又让她想起当下的绝境,抬眸正色道:“一定要那样后,才能出去吗?”
“哪样?”
君昭接着她的话问,明明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却还是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
慕鸾被男人一本正经的眼睛盯的脸颊泛红,气得咬牙道:“就是……鸳鸯戏枕、鱼水之欢。”
君昭才恍然惊觉,道:“小人才想起,其实只要在这房里待上一刻钟,就能离开。”
“你……”慕鸾气急,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他身上。
可君昭回完话后就快速垂下眼来,一副做错了事的可怜模样。
回头想想,也是她方才太急,没有问清楚,才闹了个笑话,也不能全归咎于他的错。
慕鸾无奈叹了口气,抬脚往桌案边坐下,内室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眼下只有这个地方还算干净。
一刻钟应该很快就能过去,房里没有计时的东西,慕鸾只能在心里默默数着时辰。
她努力想忽视身后那股极具存在感的身影,抚着胸口想,与君昭在一起当真是度日如年。
背身对着他,又怕他突然在身后捅刀子,慕鸾只能转身来面向他。
他还是低垂着眼帘,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慕鸾突然心气又不顺,微微起唇道:“我走后,这里的人还会为难你吗?”
君昭缓缓抬眸,平静道:“不会。”
慕鸾点点头,“那便好,今日之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君昭乌眸沉沉,一个想法在心中酝酿,翻涌,不等他再三确定,便脱口而出道:“贵人能带我走吗?我什么都愿意做!”
慕鸾微微张着嘴,一时愣住,不过很快眼里便恢复平静。
今生,她不想再和君昭有牵扯,救他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多余的,她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