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璟皱紧眉头,心里越发不舒坦。
可老郡王妃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滔滔不绝道:“璟儿,你可是你爹最器重的儿子,将来还有王位要世袭,难不成你还指望那个病秧子到头来能给你生个多健康的儿子。
纳妾是人之常情,我不管你与慕家那病秧子有多恩爱,绵延子嗣是郡王府的头等大事,我绝不容许我郡王府的香火,在你这儿断了个干净……”
“母妃!”
宋闻璟忍无可忍,可眼前之人是他的亲生娘亲。
他如何能跨越孝道,不管不顾斥责于她?
他隐忍下心中怒气,竭力平缓道:“夭夭不会同意纳妾之事,你惦念这宋家香火,大可以去找那些庶子。”
老郡王妃脸色顿时气得铁青,一把拂落桌上的茶水,怒喝道:“混账,庶子岂能和嫡子相提并论?亏你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此等道理岂可不懂?”
宋闻璟不甘示弱,辩解道:“既是嫡庶有别,母妃又为何逼我纳妾生子?”
老郡王妃一噎,随即反应过来,神色缓和道:“母妃给你纳的妾,自是身份不凡之人,她们所生之子,日后可以过继到病秧子的房中,当然这是有备无患,若是那病秧子与你成婚后,当真能生下健康的儿子,这过继之事倒也可以免除。”
宋闻璟听着母妃一口一个“病秧子”的唤夭夭,不悦道:“母妃,夭夭有名字的。”
老郡王妃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道:“一个称谓罢了,什么名字不名字,回头我见了亲家公亲家母再改口也不迟。
对了,说起纳妾之事,阿娘给你挑了几个,你挑挑,看中意哪家的姑娘,云蚕,把画像拿过来。”
门口候着的侍婢云蚕,怀里抱着满满十几幅画卷,艰难走进来。
宋闻璟脸色不再平静,猛地站起身,道:“我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母妃了。”
说吧,也不管母妃如何唤住他,他头也不回拂袖离去。
他能理解母妃这么做,是为了宋家香火着想。
可夭夭会怎么想?
她已经拒绝过自己一次,若是让她知晓,母妃迫不及待要为他纳妾,她恐怕只会拱手将他让给旁人。
如今他该想的,是如何让大将军和将军夫人与宋家定下婚约。
子嗣之事,等日后与夭夭成婚之后再考虑也不迟。
夭夭心地善良,她如何能忍心让他断子绝孙?
更何况,这几个月来,除了皇后有意刁难之外,他发现夭夭的气色一点也不像过往那般孱弱。
说不定早就已经调理好了身体,何愁没有子嗣,母妃这般简直是胡闹!
鹤湘馆,层楼间莺歌燕舞,琴音袅袅。
五楼寂静的偏房里偶尔传进几许觥筹娇媚之声。
一道黑影于长廊前闪过,推门进了偏房。
影栖抱拳对坐上的人道:“主子,假的画像已经交到景郡王手中,并且淳于先生已经发现四皇子藏匿私兵之地,就等主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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