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她一回到京城,第一件事便是将当初看见慕鸾与侍卫暗中亲昵苟且之事流传出去。
只是不知哪里出了偏差,将军府没有大乱,反而给自己招惹了麻烦。
不管那些黑衣人是敌是友,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哪怕那些人说可以帮助她扳倒慕家!
慕家不是好人,可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更令她忌惮。
她在京城生活多年,竟不知鹤湘馆的地下有那样一间令人细思极恐的刑房。
若非小时候,阿爹教过她一些粗浅的龟息之法,现在怕是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呢。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慕鸾那个贱人!
月影西斜,寒风混合着冰霜的冷气,于山野花丛间落下一层薄纱。
北郊城外,一处荒废的屋舍中。
夜色弥漫,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石。
如森森之骨,透着一股阴森诡异。
庭院中杂草丛生,寂静无声。
突然,只见野草齐齐朝一个方向晃动。
下一刻,一抹黑色身影跃上破败的高墙,飞身落在了庭院中。
身上宽厚的黑袍兜头罩下,正好掩去了那模糊的容颜。
只余半截赤金面具袒露在月色之下。
来人未有迟疑,迈着轻缓的步伐,朝屋中走去。
左后在那堵脱落的墙面前缓缓停下了脚步。
“既是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沉冷的声音划过森寒的气氛,转而又是一阵令人胆寒的无声空寂。
来人等了等,身后传来一丝异动。
就在他转身朝身后看去时,眼前倏地划过一道冷光,带着一股嗜人的寒意朝他脖颈刺来。
黑袍男子本能后仰,一个后空翻闪身躲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清了隐在月色下的白色身影。
宋闻璟一手拿着剑,一手拿下头顶的兜帽,缓缓抬眸。
清俊的脸庞不似以往温润和善,而是带着一股隐忍的杀意。
他手腕一转,剑尖直指黑袍男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袍男子似是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摊开手道:“一个女人而已,景郡王未免看得有些太重了。”
宋闻璟眼眸凝着冷意,“本王说过,你我之间的交易不许把她牵扯进来。”
黑袍男子嗤笑一声,“没想到,景郡王竟然是一个痴情郎,可你就没想过,从你与叶家那女人联合算计她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牵扯进来。”
宋闻璟脸色微变,“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晓此事?”
黑袍男子勾着一抹凉薄的笑意,掩在衣袍下的手漫不经心轻撵着。
“葬骨针只有叶家有,郡王殿下手下人口风紧,可能确保叶家的人也做到滴水不漏?”
宋闻璟眉头紧紧蹙起,颓然地放下手中的剑。
似是极其不想承认自己伤害过夭夭一般,道:“那只是一个意外。”
他只是让叶瑶枝下了一些药,这些药他亲自确认过。
少许只会影响行动,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那日见她手中缠着绷带,他便知她已经受伤了。
但是夭夭行动自如,他下意识认为叶瑶枝下的剂量确实不多。
而且已然过了药效。
可太子欲侵犯夭夭,这事他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