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地牢。
陡长漆黑的石阶一路延伸进地底深处,如同吞人的巨口般泛着森森寒意。
地牢深处,一道紫袍身影漫步走在夹道间。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每一道声响都如同在敲击地狱之门一般。
身后还跟了顾成峰和一众狱卒。
只是如今的顾成峰已经不是刑部侍郎,而是刑部尚书。
君昭在一间漆黑的见不到任何光亮的牢房前止了步,嗓音低沉而冰冷道:“把她提出来。”
顾成峰立即领命,吩咐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
很快里面就响起声声抗拒的尖叫声,“放开本宫,本宫可是大周矜贵的公主,你们这些宵小之辈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宫,本宫定然要上奏父皇,诛你们九族之罪……”
狱卒们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冷着脸一左一右拖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走出牢门。
两人快速将人固定在刑架上,任由她如何威胁唾骂都不为所动。
谁能想到,这一个满脸脏污,老态横生,狼狈如同乞儿的女人,竟然真的是大周的公主,还是先帝最为疼爱的昭元公主。
可惜她自甘堕落,犯贱到同自己的亲生兄长苟合,还生下了一个怪物。
关于昭元公主的传言,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们但凡谈论起昭元公主,脸上无不是晦气轻蔑之色。
此时的昭元早已经不复几日前的花容月貌,她脸上的皮肤松弛如同七旬老人一般。
唯有清亮的声音,勉强能听出几许年轻的气息。
昭元一脸麻木瞪着眼前坐在椅子上悠然品茗的人,突然像疯狗般开始咒骂道:“君昭,你才是那个真正的畜生,你才是父皇与兄嫂苟且生下的孽畜,你这样对待本公主,你会不得好死的……”
君昭垂着眼帘,等她骂累了,方不疾不徐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随意扬了扬手,顾成峰便拿起狱卒托盘中的糕点,缓步走向昭元。
瞥见糕点的一瞬,昭元突然像是被触碰上逆鳞一般,立刻放软了语气哀声求饶道:“不要,本宫不要再吃这些东西,君昭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对你下毒了……”
当年她对六岁的君昭下手的时候,未曾料到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
当年柔妃和父皇私通之事,有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几乎所有的后宫妃子和皇子公主们都知道了这件事。
即便建国之初,父皇便下令此事谁都不得在宫里提起。
可是,已然知晓的真相不去提酒真的不存在吗?
父皇对她宠爱有加,这是宫里哪怕整个大周都知晓的事。
可偏偏她只是个女儿身,支撑不起为父皇分忧的重担。
每每一遇到国事,父皇便会将她从身边打发走,只留下几位皇子,教授处理政务之事。
可那时候的君昭凭什么也有资格和各位皇兄平起平坐?
他的亲生母亲,是前朝妃子,与父皇苟且更是大周的罪人。
父皇对此却是不以为然,冷宫的配置竟然和景仁宫一模一样。
父皇这是变相在打母妃的脸,更是将漠北的尊严欺凌在脚下。
什么最是宠爱的女儿,都是冠冕堂皇的虚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