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前世知晓君昭是个善于伪装之人,她还真信了这男人是会被轻易感动的正常人。
“小姐将我从幽茗客栈救出,给我新衣穿,许我庇护之所,如今又送我锦囊,这些只有小姐为我做过。”
君昭如数家珍,低声道:“所以小姐是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
慕鸾微微讶异,她不记得君昭是这般容易惦念别人好的人。
他向来只记仇,惦记的也只有别人的人头。
看来在登上王位之前,君昭也学会了不少技能,花言巧语、虚与委蛇信手拈来。
其实慕鸾也是有私心的,前世君昭薄情寡义、冷血残暴,从不知人间喜乐为何。
今世,老天爷既让他们还有此番境遇,她想尽可能让君昭多些烟火气息。
他这般会讨人欢心的模样,慕鸾当真是陌生得很,扯开话题道:“我看你上次还在用之前送你的浅粉色钱袋,你一个大男人用着怕是不便,这个送你,你把那个浅粉色的给我吧。”
她摊开手,等着君昭将原先的锦囊还给自己。
君昭将黑色锦囊随手放进怀里,自顾自拉过慕鸾没上药的那只手,道:“丢了。”
“丢了?”
他垂眸道:“嗯。”
慕鸾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呆愣了片刻后,没从男人的脸上看出异样,她也只能认命接受。
算了,不过是一个锦囊而已,本来也没想拿回。
上次见他拿来装粉糖,还以为他缺个贴身锦囊。
是她多虑了。
手上的伤都是些小伤,君昭处理得很小心,倒是没有多大痛感。
最刺疼的还是脚踝的伤。
慕鸾愣神的片刻,她的鞋袜已被君昭除了,露出素白如玉的小脚。
脚趾圆润,泛着淡淡的粉色,他一只手掌便能将其轻易包裹。
浅粉色的裙裾在暗色的武袍上铺展开来,如同桃花在夜色中悄然怒放般,生息缱绻。
君昭凝了凝,一手托着她的脚跟,一手指尖在伤口处按了按。
慕鸾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疼得直缩脚。
男人缓缓抬眸,手里上药的动作不停,看着她微蹙起的秀眉,道:“没伤到骨头,要歇上两日。”
慕鸾身体往后微微仰着,撑着床榻,眼底有一些苦恼。
明日想着去京城里的各大酒楼看看,临近年关,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以及祭祀用的各种物件。
江雁云他们一直被管家安置在后院打杂,这两天状况频出。
不是要出府置办东西,便是生病要出门看大夫,总归就是找着借口要出府,看来是按捺不住了。
他们母子三人并没有签卖身契,看在阿爹的份儿上,在管理层面也不好像府中下人那般约束。
可他们非要不仁不义,置慕家于死地,她便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乔富贵的尸身也在尽快搜寻中,若到时无法拿出证据证明乔远安弑父杀人,就只能先按计划进行。
“小姐在想什么?”
慕鸾陷在沉思中,无意识回道:“乔富贵。”
话音落,鼻尖蓦然袭来一股清淡的青木香。
慕鸾痴痴偏头看去,就见他微微俯身,侧脸如玉,近在眼前。
靠的太近,她轻柔的鼻息不经意打在他俊颜上,慕鸾登时回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