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忍着笑,听着也差不多了,装作略有些尴尬的样子,站了起来,好言打圆场,“这回除服想来祖母也会帮忙的,二姐姐跟姨娘说,叫姨娘也不必担心。二姐姐先回去歇着吧,我瞧着姐姐面色不大好,可别累着了。”
沈煊慧见她如此,生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怨气来,“你便好性子的和稀泥,由得人家拿捏威胁你!你是正室嫡出,便是有继室进门,身份还能越得过母亲去么!你老是让步,有些人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踩着你往上爬,你啊你,长长记性啊!”
灼华拉着她坐下,微微一叹,嘴角的笑意似遇了严霜侵袭的花儿,好生无奈,“姐姐也莫气了,姨娘和二姐姐是做的不对,也不过是为了咱们顺顺当当的过了**事。姐姐若是瞧着不妥,好好说便是,这样急着,免不得伤了和气,又气着了自己。”
煊慧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就你好性儿,被人欺了也不知道反抗!”
灼华失笑,她只是不屑与她们争执什么。
沈焆灵待不下去了,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了醉无音。
沈煊慧看着沈焆灵的背影,幽幽吐出两个字:“蠢货!”
沈煊慧冷着脸坐了会儿,轻叹一声,起身道:“我去给母亲上柱香。”
灼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也不问她为何去而复返,领着她进了小室。
煊慧礼了三礼,将香插进香炉里,退回三步,在蒲团上跪下,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却还是跪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墙上的画像。
是一身华服的清澜郡主,牡丹似的美貌,端庄优雅,浅笑温柔,那样美好。
“小时候性子急躁,脑袋也不好,总被那对母女挑拨,吃了多少亏,闯了多少祸。”她寡淡的笑了笑,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尖锐,“虽没能再母亲膝下长大,但母亲对我好,从不重罚我,还耐心的教我忍耐,我都记得。”
灼华看着画像前供着的一支三足三龙出水的错金香炉,母亲喜爱的沉水香的轻烟自香炉盖子顶端一孔细眼中袅娜升起,在画像前拢了一层如云如雾的朦胧。
那画中人宛若谪仙一般。
她站在一侧静静的听着,眼神悠远了起来,好似坠进了回忆里,那是很遥远的回忆了,久到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母亲自然是极好的,她从不为难庶出子女,尽心教养,尽管庶女们没有养在母亲膝下,她也是一样的疼爱。
她们自小亲近,她也从不对庶姐设防,她信着血浓于水,信着姐妹情深,所以,前世里她才会那样相信着沈焆灵,信任着殷勤照顾着她的苏氏。
袖中的手猛的握紧,骨节隐隐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结果呢?
她们利用她,算计她,把她推上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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