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一岁,郡主的忌日、大祥祭、小祥祭都是自己一手操办,圆满而周全。
如今外头的人家,哪家不赞她一声好呢!
其实,她并不用特特讨好自己,便是没有她护着,也能挣扎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后来她也看明白了,这孩子亲近她,讨她的欢心孝顺她,是看到了她心里的苦吧!
失恃的嫡幼女,上有外家强悍的妾室,下有利害的庶姐,活的本就是辛苦,却还要来开解自己,愈是如此,便愈是心疼她,想给她最好的保护,最好的未来。
陈妈妈笑了笑,宽慰道:“咱们姑娘有咱们国公府和礼亲王府的疼爱,没得怕的。您瞧啊,只要姑娘肯,既请的来怪脾气的盛老先生,又劝解得住冷清的倩姑娘,家里的兄弟姐妹哪个不喜欢她?姑娘有心思有手腕,老太太还担心什么呢?”
“老太太担心姑娘的眼睛,会不会坏了姻缘,奴婢瞧着真没什么干系,姑娘又不是去做判官,用不着火眼金睛的,模模糊糊些,添几分糊涂,岂不是正合了老太太的心意,未来的姑爷才更怜惜呢!”
“将来咱们姑娘嫁了人,有夫婿的生活要照顾、前程要襄助,有子女的学业规矩要操心,有满府满院的丫鬟婆子要管着,再明白的人,也架不住日子的滋润和满不是?”
陈妈妈的口才极好,老太太听着慢慢也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她与我不同,她有傲气,但更圆滑周全,如今拿着懒散天真充愣子,何尝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宁静,她晓得自己要什么。”
一声叹息,嘴角那笑意落在从屋外投进的一闪又被乌云遮住的光线里,有几分寥落。
“当初我若能如她这般明白,或许、又不同了。”
陈妈妈摇头道:“姑娘有姑娘的难处,老太太有老太太的处境,不一样的,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走过了便是走过了,没什么后悔的,再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老太太如今也子孙满堂不是?老太太经历过,可教着咱们姑娘避免再去走那弯路,岂不是更好?”
老太太点头,绵长岁月在她眼角刻出了痕迹,里头带了淡淡的喜悦,“你总是能说的我高兴起来。”
“老太太和姑娘有缘,满府那么些公子姑娘,唯咱们姑娘能叫老太太笑得开怀,这两年来,您瞧您,年轻了也精神了,老太太好福气呢!”陈妈妈笑呵呵的又道,“待咱们姑娘出嫁,怕是老太太要躲起来偷偷擦眼泪咯。”
“谁舍不得那泼猴儿了!指着她早些嫁出去呢!”老太太压了压眼角,朝陈妈妈努努嘴,对着**屏风后的影子叹息着道,“早些将她嫁出去,我好过些安生日子,见天儿的闹的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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