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几树石榴花开的正如火如荼,英英簇簇,那样灼灼的色泽在阴沉沉的天色下无端端染了几分凄迷之色。
夏风掠过,卷起花瓣纷飞进了屋子里,落在窗下金桂浮月桌上的白瓷香炉旁。
乳白的青烟悠悠拂过嫣红的花瓣,红与白相映,便有了几分明艳的润泽。
第二日里,灼华早早到了典正居,讲习室里还未有人,她将东西摆到座位上后,便去了盛老先生的书房。
在靠窗的矮几旁坐下,随手抓了一本《诗经》慢慢翻阅,透过半阖的窗棂观察着对面讲习室里的情状。
虽说是夏日炎炎,却抵挡不住少女怀春的心思。
原本她是想着不叫姑娘公子们一同听学的,只是父亲那边难推却,便也只能留下了。
如此人一多心思也便多了。
旁人也便罢了,昨日瞧着那宋文蕊不是个安分的,公子们是要考学的,若是不小心些,白白连累了公子们的学业,还拖累旁的姑娘们的名声。
到时候,父亲少不得也要受埋怨。
“姑娘,宋家的两位姑娘来了。”倚楼小声的提醒她。
一抹果不其然的神色从灼华微挑的眉梢闪过,“来的早呢!”
手下正好翻到一篇少女思情的诗来,煞是应景。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见她没有抬首,倚楼实况转述,“她把姑娘的东西搬去了右侧大公子的位置。”
“宋大姑娘皱着眉在和宋二姑娘说着什么,宋二姑娘挥挥手,不耐烦的回了几句,就往您的位置坐下,背着身不搭理宋大姑娘了。”
宋文倩冷眼瞧了宋文蕊一会子,拿了东西搬去了另一侧的靠墙处,捡了最后的位置坐下,远离这个庶妹。
倚楼说着说着,忽然来一句:“真是没规矩!”
有光从窗棂透过落在灼华的面上,拢了温柔的轮廓,。
她抬眼看过去,淡淡一笑:“有规矩的就不会硬塞进来了。”
说起宋文蕊,沈桢也是暗示过:大家都只送了嫡女过来。
可惜,架不住宋家妾室的好口才劝服了宋伯爷,而沈桢也架不住宋伯爷的皮厚,硬是当做听不懂的将庶女塞进了名单里。
这对妾室母女啊,当真是被文远伯宠的没有自知之明了。
恰如陈妈妈说的,嫡出与庶出,不论气质和谈吐,都不可同日而语。
嫡女比之庶女,高出的不仅仅是出身和教养。
嫡女的位置可攻可守,混的好了嫁进公侯王府,来日龙凤富贵,再不济也能选个门当户对的嫡子。
可庶女就不一样了,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
即便你才情再好,家中主君再是看重娇宠,哪怕与嫡出姐妹混着同一个圈子,见着同几个人,结果还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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