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杀我!”
薛礼用厉声怒吼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笮融!是我收留了你!是我!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一条从徐州逃来的野犬!是我收留了你!你不能杀我!”
似乎察觉到在愤怒中似乎有些失言,薛礼又赶紧跪了下去朝着笮融磕头。
嘭!嘭!嘭!
血迹顺着薛礼额头飞溅出来,但薛礼不管不顾,用近乎乞求的声音说道:“我并无害你之意!只是新来的刘繇非要你的性命!我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我等皆在徐州共事过!又都是被陶谦老儿所害沦落至此,你难道忘记了吗?”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麾下的士卒是不会听命于你的!对!你不能!不然没了我的那些兵,伱如何还能在秣陵立足?”
语无伦次的薛礼以为自己抓到了重点:“对!对!你不能杀我!不然我麾下那些士卒是不会听命于你的!是不会……”
噗嗤。
在薛礼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把短刀已然是插入他的腹中。
拔出,再刺。
拔出,再刺。
……
一连十几下,直到笮融看见薛礼口中冒出鲜血,这才终于停下。
“薛国相,你以为我在乎能不能立足吗?”
“你以为,我在乎那些士卒是否听命于我吗?”
“唉。”
笮融叹了口气,也就是在这时,濒临之际的薛礼终于是能从笮融身上看到几分常人的模样。
“你们这些凡俗之人,还以为这世道能回去吗?”
“便是回去了,你们就真的愿意继续继续当那些罪孽深重之人的玩物吗?”
笮融看着薛礼不断起伏的胸膛,有些于心不忍的将沾满鲜血的手掌贴在上面。
“大贤良师,用了这么些年想要唤醒汝等,可汝等为何不愿意真正睁眼看一看这世道呢?”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记录在太史公《史记》上的原话,你们怎么就不愿意好好去想想呢?”
笮融悲苦之色更浓:“就是因为有你,有天子,有刘繇那样的人,这世道才会变成这么样的,你怎么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