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岱已经被刘繇一连串的操作给惊呆了。
他在感受到刘繇的仁义之后,本来都有了上头的冲动,打算直接自己来背这个锅,好让刘繇完成自己的大业。
结果没想到,刘繇不但无视了吕岱的背锅请求,转而直接将锅背到了自己身上。
以刘繇的身份,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
只要他威压吕岱,或者如张昭所言那般来的简单粗暴,整个广陵郡中都挑不出来能与刘繇对抗的人。
眼下,却是为了自己,刘繇直接不顾身份的下场用一种极其不体面的姿态解决了这件事,这让已经当了半辈子胥吏的吕岱首次体会到来自长官的温暖。
刘繇吩咐完张昭注意书信格式,尤其是开头要顶格写后,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吕岱身上。
“这下,定公可还有任何顾虑?”
“便是事后有人提及,要找的也是我,是张紘,与定公无关。”
吕岱双手持礼,给刘繇作了长揖,努力压制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刘使君仁义至此,下官又如何敢有顾虑?”
这一刻,吕岱将什么“逃跑”、“辞官”、“隐居”全部抛到脑后,反而是让人去拿来府库的账目。
“府库中一应账目皆在此处,足够供给一至数千人的军队渡江抵达秣陵。”
“还有船只渡口的位置也一应在册,刘使君尽管拿去使用。”
刘繇接过账目,看了一会就啧啧称奇。
他在曲阿时,这些东西都是孙邵、是仪在管,接触不多。
但眼下吕岱给刘繇的账目中不光条例清晰,就连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写的清楚,没有半点糊涂账,一看就是认认真真的在做事。
只能说,脚踏实地努力的人不管怎样混的都不会差。吕岱这样被埋没的金子也迟早会发光的。
“定公做一个县吏,实在是屈才了。”
刘繇将账目放在一边,已然是有了提拔之心。
“你若是想,就留在我身边暂时做个曹掾如何?”
曹掾秩比三百石,又是长官身边亲近之人,这個职位,对于仅仅是县吏的吕岱而言足以称的上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