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飞兔走,日月跳丸,不知不觉,冬去春来。这时,正是乾隆44年,国泰民安,春和景明。
惊蛰刚过,暖风就拂开了水面,绚丽的日光洒在生机盎然的大地上,有种说不出的慵懒意味。河边柳树才抽了芽,几只飞燕相继落下来,静静聆听空中的黄莺啼叫。
远处流水人家,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沐浴在春风里,绽出一捧捧黄澄澄的花蕊,引得蝴蝶成群结队而来。杏花林就在油菜田附近,这时节,花蕾悉数绽放,散出淡淡的清香。
真是一派春和景明的气象!
庄户们谨守农时,趁着天好,三三两两蹲在田间插秧。正忙得不亦乐乎,大家突然听见一片敲锣打鼓声铛铛采入耳畔,不由停下手头的工作,带着好奇心循声源翘望。
须臾,一队人马从林间冒出。
那领队者身披锦绣,胯下骑一匹高头大马,身畔尾随四五匹青骢马。马队后随行二三十个小青年。小青年们兴致勃发,或敲锣打鼓、或鼓瑟吹笙、或牵羊担牛、或抬箱捧盒......
乡亲们见这阵仗,心知是男方家里来女方家里下插定,可闷头想一想,好像最近也没听说谁家要嫁闺女,于是大家聚在一堆观望、议论,继而纷纷散开,弯腰插秧。
眨眼儿,那队人马到了田野。
领队者手搭凉棚,展望方圆,见屋舍俨然,丛林郁葱,广衍沃野,鸡犬桑麻,许多农夫农妇弓腰如虾在田里劳作,心里头暗暗称羡,就一边按辔徐行,一边向远方眺望。
过了村头,早见两行杨柳稀疏,树下青青香草秀,艳艳野花开,还有几个鸡皮鹤发的老人在晒太阳。
那领队者会心一笑,一跃从马上飞将下来,然后理了理广袖长襟,三步并两步走到那群老人们面前,恭恭敬敬地打躬作揖,询问道:“敢问几位老伯,可否告知晚辈陈家在哪边?”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头抢先开口道:“我们这儿有好几户姓陈人家,只不知你要寻哪一家?”
领队者微微颔首,笑道:“陈心馀家!”
老头旁边的老妪和蔼一笑,道:“原是他家!那你们直走便是,等遇到一个十字路口,再往西边直走!”
领队者郑重行了一礼,连声答谢,然后才带着乌泱泱一队人马,径直朝着平坦大路走去。
这边,金氏在院里摆了桌椅,陈芸捧着克昌的笔墨,一边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诤谏弟弟。
“你啊,虽说年岁不大,可也该明辨是非才是,以后要多听娘的训诫,别再跟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就是泼皮无赖,你和他们呆的久了,迟早也变得不学无术!”
克昌年方十一,平时也爱上房揭瓦,揪老学究的胡须,很是顽皮难管。现下,他还分不清谁是损友、谁是诤友,只是听姐姐絮絮叨叨,十分厌烦,于是一面跟她出屋,一面迭声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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