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源高兴得直点头,笑道:“外甥总有十来年没回来了,幼时的记忆已是东鳞西爪,但外甥至今还清晰记得,几位表弟待我如何亲密,所以,我这回重回苏州,一来呢,自然是为了接我母亲回扬州,二来呢,也想和表弟们聚一聚,全一全幼时的情谊!”
吴夫人听他这番言语很亲切,忙笑着说:“素听你娘抱怨你是个不成器的庸才,如今一见,倒也是个百伶百俐的好孩子,说话也得体,待人也尊敬,我倒有些糊涂了!”
常源笑嘻嘻不说话。
常姑妈从旁张口道:“嫂子才见了他一两面,便是慧眼识珠,又能瞧出什么底细来?何况,他是在内宅里,见了咱们这些长辈,自然百般拘谨,遵循礼数,可等离了咱们眼前,就该是另一个样了!”说罢,见吴夫人似乎不信,又继续道:“嫂子只管慢慢往下瞧吧,日久见人心,他是哪路货色,过不了两三日,也就原形毕露了!”
吴夫人听了这话,露出满脸惊讶。
沈母趁着盼雨布菜的空当,偷偷朝常源瞟了一眼,只见外孙子颦眉蹙额,隐隐间有些不大开心,于是忙着开口笑道:“源儿还小,哪经得起你动辄得咎?依老身看,源儿便有一百个不当之处,你也不该当众训斥,揭他的短。孩子大了,也知道丢脸了!”
常姑妈见沈母出面维护常源,立时也不好继续说他的坏话,只得偃旗息鼓,安心吃菜。
“源儿,到老身身边来!”沈母轻声呼唤。
常源阔步走上去,一个墩身,蹲在沈母膝边。
沈母爱怜地望了他一眼,又上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小时候聪明伶俐,道头知尾,我和你几位舅母都当你是可造之材,哪成想啊,你这越来越大了,反倒是不争气了!”
常源听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顶嘴,只能俯首帖耳地继续听沈母说教。
“你娘是个可怜的,外嫁到扬州就算了,膝下又只你一个儿子,虽然月儿也是你娘的骨血,可姑娘家早晚是要嫁人的,等她嫁到别人家去了,自然无心分给娘家,家里也就只剩下你一个了,所以啊,你娘成日说你,无非是想让你往正道上去,你将心比心,也该理解她的这份苦心!”
“孙儿都晓得!”常源语中含悲。
常姑妈见他动了情,趁水和泥道:“光晓得有什么用?今日说知道了,明日又抛到脑后了,抵什么用?”
常源听了这话,猛将两眼一耷,触地磕了个响头,道:“正好今日诸位尊亲都在,母亲有什么话,只管从头说来,孩儿听了,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惹母亲生气!”
“我还能有什么话告诫你?这么些年,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你自己不争气,非要自甘堕落,往那下
贱处去,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左不过是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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