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裁人配婚的事,祖孙三代又扯东扯西地聊了些新鲜趣闻,日头就慢慢升起来了。
沈母最是心慈,见窗外火伞高张,生怕晒坏了满屋女眷,于是连说带笑地将人全打发回去了,然后才独独唤了盼云到近前,老声老气道:“好你个小蹄子,私下寻了去处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瞒着老身!”
盼云慌得一低头,道:“盼云岂敢?只想着老太太心慈面软,最近又寝食不安,这才没忍心告知老太太罢了!”
沈母装不下去了,抿唇一笑,张口道:“如今尽可以说了,你到底有了什么去处?”
盼云嘴唇一牵,不禁心荡神摇,道:“说来也算不得好去处,只是幼时的一个玩伴罢了,如今大了,外头闯出了一番天地,又顾着那几年的情分,这才寻了媒婆,登门提亲!”
“你们还是青梅竹马?”沈母喜动颜色。
盼云面上带羞,道:“不过是幼时无思无虑,混在一起玩闹罢了,哪就谈得上是青梅竹马?”
“姐姐若和人家不是青梅竹马,何以让人家惦念至今?”盼雨忍不住在旁边搭茬。
盼云听她取笑自己,不由自主地白了她一眼,面色更红。
沈母跟着啐道:“眼下你还有心思嘲笑别人,等到明年,就该轮到冷香、蕙香戏弄你了!”
盼雨听了,羞得垂眉耷眼,无话可说。
外头,骄阳似火,遥不可及地挂在云巅之上,发出一束束耀眼夺目的光芒,炙烤得大地产生裂痕。
绿意森然的榆树林里,埋在土中几度春秋的蝉虫相继爬了出来,发出一股股聒噪的声浪。
陈芸才回住处,就忙着进了里间,换了身轻薄的夏衣,然后又松了发髻,手里握了把小团扇,一面走到外间,一面喊杜鹃去唤瑞云。
瑞云燕子穿花进来,见她端坐在小杌子,手中团扇呼呼扇个不停,连忙上去问了妆安。
“奶奶找我何事?”
陈芸瞧了她一眼,使个眼色,示意瑞彩领了杜鹃出去,然后才道:“你近身伺候我几个月了,我倒还不知你家里有几口子人,说来实在惭愧!正好我今日得闲,你就同我说说吧!”
瑞云心生疑窦,不晓得陈芸为何忽然关心自己,可既然主子问了,合该一五一十告诉才是,于是她不慌不忙道:“除了父母,家里还有弟妹,不过,他们都还小!”
“你祖上就是苏州?”陈芸套问。
瑞云迟疑了一下,道:“这倒不是,我祖籍是徽州那边的,只因少时家里落了难,这才举家迁徙。不想到了苏州这边,家中光景依然不好,爹娘没有生计之术,只好将我卖进府里当丫头,一来,省了家里的嚼裹;二来,也能给家里挣些铜板!”
陈芸听得连连点头,道:“这
么说来,你家在苏州并无亲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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