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噢!”待他回过神来,场面已经陡然翻转了形势,刚刚进来时的盛气凌人不再,瞬间把姿态放低了很多,“太尴尬了,这会儿糗大了!”他自言自语道。
“先生你说什么?”
“噢,那个,我是说我,我是来,来‘戴帽儿’的,对,来‘戴帽儿’的。”
“‘戴帽儿’?先生我可没听错儿?”服务员疑惑道,她看着他镇定的神色,却突然调转了语调,“先生,咱这可是潘家园,潘家园儿的规矩就是‘抄后路’。咱们这儿的生意从来不涉及中间人,有来有往,自行交易,防的就是你们这些‘戴帽儿’的!你倒好,竟然张嘴就向来事儿是不是?。”
“戴帽儿”也是行话,说的就是活拿的人坐地起价,多卖的钱归活拿的人,原货主不问。早年在北京,皇城脚下的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个个都是“戴帽儿”的主儿。到了现在,坊间虽早已被明令杜绝,但私下里也并非无人问津。
那服务员冷声哼道:“敢这么嚣张的主儿,看来不是善类,可否告知尊名?”
“南来的,禹陵人。”
语气不紧不慢,都是掐着秒针节奏说的,表盘上的刻度准好是六秒。店里的声音都立刻安静了下来,双方都不再搭话,互相打量着对方。
南北。这话外音有很多层解释,放在当时的语境中大概有两种意味:一是南来的客商不满意北方的规矩,白话就是要挑事儿;二是礼尚往来,却也有意要探探虚实。总之就是,无论对方意图何为,北边的主人家都要全力以对,不敢稍有差池。
店里还有其他的人。两三个和刚才那个服务员一般衣着的女人,三三两两的客人。他打量着店里的陈设,环顾四周。“龙骨堂”的格局是一进三厅,上下两层。古色古香,精巧雅致。两排博古架上陈放着各色古玩,元青花、清粉彩以及唐三彩等比比皆是。
他的眼力的确很尖。立即看出了端倪,“奇怪这好大一家店铺各色古玩琳琅满目,怎么可能偏偏没有玉器。”只是,为等他开口询问,楼上传来一个声音。
“哪个南边来的不要命的主儿,敢来这儿撒泼?”
接着就是一阵顿挫有秩的脚步声,踏着木质楼板的循循而来。店里的人都是行家,并不难听出这脚步声也是特意按着秒针的节奏走的。
七七四十九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他的瞳孔不自觉地睁大了起来,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如临大敌。他的视角微微上扬了些许,但见一个曼妙的身影渐渐靠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