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紧闭这门窗,但是唯独有一家人,灯火通明、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叶慧,这是你姨妈家吗?”
“不是,这是原来的村委会,现在是专门用来做百事的地方。”
“看来,他们是把你姨妈放在这儿了,你说这些人啊,明明都已经把人害死了,还假模假式地做道士。”林坤叹了口气,“走吧,带我们去看看那块石碑。”
在月光照射下,夜显得无比的光亮。在村子的东头,紧挨着小河,是一片宽阔的田野,微风扶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庄稼吹得如涟波荡漾。夜幕笼罩着田野,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田野上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
叶慧领着林坤和许倩,一路来到挖出石碑的田地里,夜里田野里漆黑一片,除了偶尔听到的虫鸣鸟叫,这里就只剩下发慌的静谧。
早年间村里的路灯通到了乡间的土路,田塍间的几条泥土路边也竖起了电线杆子,但是这里的路灯是时灵时不灵,也缺乏专人管护,时间一长,村民也就习以为常,反正大晚上的几乎没有人会来这儿。
那块石碑被村民们抬到了田边的一间谷仓里,这间谷仓原本就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残破不堪,人一进去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连林坤也禁不住身体一凛。
“倩姐,你看石碑在那!”林坤打着手电,看到谷仓的墙壁上靠着一块石碑,大概一人多高,两个肩膀左右宽,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外,上面还有一些装饰性的花纹。
“你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瞎话!”
“‘府君姚柏青,姚氏之长......’这上面说这村子以前有个叫姚柏青的族长,‘明末进士’哎哟喂,还是位进士。”林坤照着石碑上的字念道,“说当时村子附近的山上有一伙强盗土匪,专门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贼杀鸡取卵,荼毒经年,百姓几不得活’,这位姚进士为了保护乡民就组织乡勇对抗这伙土匪,‘杀伐数月,终息匪患’,附近几个村子‘建营垒寨,贼不得进’,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村里来了一位道士,说村里将要天降煞星,整个村子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最后是不是说这个村长于心不忍没有听道长的话留下了那个煞星的小命,结果村子真的遭受灭顶之灾,被强盗攻破,血流成河,村长死前再三叮嘱刻下这块石碑,以便后人铭记?”
“哎,倩姐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狗血的剧情用小脑猜也是这么回事!可是通过这个石碑貌似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嘛?”许倩思索道。
“倩姐,我倒是有个发现你想不想听?”
“表少爷,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的。”
“倩姐,你知道吗,这个杀鸡取卵的成语很有意思,杀鸡取卵意思是为了要得到鸡蛋,不惜把鸡杀了,比喻贪图眼前利益而不顾长远利益。但它好像并非咱们本土的词汇,而是从古希腊《伊索寓言》里引申出来的。”
“你想说明什么?”
“嗨,这还不简单吗?”林坤卖了个关子,笑道:“我是笑他临邛道士故弄玄虚,猪鼻子插大葱装蒜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给自个儿贴金了,你到底明白什么了?”许倩催促道。
“论这阵法符咒,阴阳五行、奇门遁甲,我确实比不了临邛道士,这小子在这方面还是颇有造诣的,不过他也就是个偏才,对于这中华文化,尤其是古典文献显然功底十分的差强人意,你刚猜的没错,但是他小子在碑文后面还交代了生祭以及如何处置之法,竟然写的是白话文‘做道士三天’,你说这逗不逗?”说着,林坤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