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彦低着头想了想,“是的,还是你思虑周详。”
“那好,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魏舍刚轻声道。
迄今为止,策划这项危机四伏的“工程”的只有他和徐成彦。如果能够独立完成,魏舍刚不会和任何人合作,但不行,他必须找一个助手。经过慎重考虑,魏舍刚选中了被唐一昆调至集团总部担任的副总裁的徐成彦。
之所以选择徐成彦,不仅因为徐成彦是跟随自己十几年的铁杆部下,更因为徐成彦对唐一昆心怀怨恨。仇恨的最高等级是什么古人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但魏舍刚认为,那两条还不是最厉害的,最高的仇恨等级是被剥夺的权势和财富。这才是最要命的古人还说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算是把二者放在了同等的位置。可是还是不对,断人财路绝对超过杀人父母
其实权势和财富是一码事,魏舍刚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有切身体会。如果从一般的意义看,魏舍刚不过是市人大代表而已。但他实际拥有的权力绝对超过了平泉市的那些局长处长们,甚至可以与副市级领导相抗。他可以轻易地见到市长、甚至副省长们,可以和他们就某些问题平等地交流意见,可以影响市委市政府的某些决策,平泉市的副市长中的某些人怕是做不到这点。
徐成彦在矿业公司是绝对的二把手,对日常的生产经验特别是规划计划有着相当大的权力,对徐成彦的日常工作,魏舍刚并不多过问。他相信徐成彦很大的有灰色收入,更不要说职务消费了。但他调入总部后,除了公开的薪酬没有变化外,其他方面的收入严重缩水是一定的了。实际权力则严重小于过去,上面不仅有唐一昆那个霸道董事长压着,还有个精明过人的总裁齐震管着,因为徐成彦的调动是唐一昆为削弱魏舍刚矿业板块而采取的人事举措,徐成彦自然受到了无形的打压,从哪方面讲也不如在矿业公司风光惬意,所以徐成彦对唐一昆的怨恨是真的,绝不是作伪。
敌人的敌人,一般都可视为朋友。
唐一昆什么时候成为了魏舍刚的敌人很早了,连魏舍刚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他是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结论是自从唐一昆将经营的方向转到了房地产,他就是敌人了。
唐一昆、魏舍刚以及东湖的起家元老几乎都是从矿业公司“杀”出来的,东山煤矿是唐一昆掘到了第一桶金,而唐一昆之所以能从东山煤矿发迹,是因为魏舍刚之父曾是东山矿务局的一名中层,后来看准时机断然辞职下海,搞起了煤炭运输。当魏凤茹在南方结识唐一昆并不顾家里的反对跟唐一昆同居后,在征得父亲对婚事首肯的同时,也将唐一昆拽回了平泉,唐一昆则抓住东山矿务局改制大潮带来的无限商机,利用魏舍刚之父在矿务局的那点人脉,用令魏家瞠目结舌的手段和魄力一举买下了两座小矿这可比魏家搞运输厉害多了不到十年,唐一昆以这两座小矿为本钱,用一系列手段,拿下了东山矿务局的六座煤矿,他不满足挖煤,从开始就走了多元化经营之路,挖煤、洗煤、炼焦、发电、运输将产业链逐渐延伸了出去,用十年时光便打造了一个平泉最大的私企集团。魏家彻底被他绑上了战车,作为报答,大学毕业的魏舍刚放弃了进入官场的机会魏父是希望他进入公务员队伍的,成为东湖矿业集团的常务副总裁,当上了姐夫唐一昆的第一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