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又是一阵剧烈晃动,两辆车上刚刚爬起来的武士再次仰面跌倒。
两个御手互不相让,拼命打马挤撞对方。两辆车谁也挤不动谁,紧紧贴在一起,都只有一支车轮在路上,互相纠缠着继续疾驰。
“咯吱吱吱吱……”
两根的车轴搅在一起,发出令人牙痒的声音。
“咔……嚓!“
四个武士刚直起身,车辆再次晃动起来,又都向前扑到在车上。
这次却是宿国战车的车轴断了,左边车轮飞了出去,车厢一下向右侧倾斜。车上三人惊呼一声,同时抓住车栏,脚都在地上拖动。
“唔……哈哈……呃!”
聂伤翻起身来,见对方的车垮了,不由大笑起来,刚笑了两声又卡住了。
原来宿国战车的车厢挂到了他的战车车轴上,两辆战车的重量全部压到了那根木轴上继续向前冲,木轴撑了几十步也断了。
两国战车终于分开了,都有一边车厢拖在地上,在战马的拖拉下,各向左右斜着冲了过去。在路边的灌木丛里跑出了近五六十步远,一个侧翻,一个前滚翻……
战马哀鸣,车轮朝天,还在快速转动着,人却已无声。
这场战车追逐战,总算以双方车毁人亡,同归于尽而结束。
……
场面一片安静,乌鸦从空中落了下来,突然又惊飞。
灌木丛中伸出一只血手来,聂伤艰难的站起身,满脸是血,眼神茫然的左右看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我去!简直是战车版的速度与激情!”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又把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见没有重伤,只是被灌木划破了皮肉,才放下心来。
看到对面没有动静,他没有去抓人,而是先寻找比叔二人。
“我在这!”
车右武士在翻倒的车下声音虚弱的叫着。
聂伤分开灌木,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一看。一匹马断了脖子,已经不动了,另外一匹马断了腿,连着车辕一起,把车右的双腿压在下面。
他急忙拔剑砍断马辔带,用力拖战马,却是纹丝不动。
“国主,我、我……我来帮你。”
比叔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站了起来,也是一脸血,头盔都丢了,披头散发的走了过来。
二人用尽全力把伤马拖到一边,再抱住车辕一抬。车右惨叫一声,从车辕下滚了出来,一条腿已经变形了。
聂伤放下车辕,喘着粗气,过去想要查看车右的伤势,却见车右叫喊道:“国主,不要管我,快去看宿国人,别让他们跑了。”
“好吧,让比叔看着你,我去查看。”
聂伤刚要动身,听那车右又叫道:“国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和比叔一起去。不用管我,我一时死不了。”
二人便离开车右,一个持矛,一个持弓,沿着战车刮出的道路,朝对面翻车处慢慢走去。
一直走到宿国战车前几步远,也没听到人的声音,更不见有人站起来。
“不会全摔死了吧?”
宿国的战车是前滚翻摔出去的,车祸比斗耆国要惨烈的多。聂伤看着两匹惨死的战马,有些可惜,若是能活捉宿伯淖,对他统治宿国领地有很重要的帮助。
二人在车边仔细搜索着,看到了宿国御手的尸体,脑袋都被车轮压扁了,又找了几遍,却没有看到宿伯淖和车左武士。
“难道逃了?”
地方就这么大,不可能找不到人。聂伤皱起了眉头,和比叔在地上搜寻了片刻,发现了一行带血的脚印,直往河边的树林而去。
“他们逃了!快追!”
两个人急了,蹑着血迹在灌木丛中疾追,很快进了树林,不一会又从树林了钻了出来。
前方便是河滩,只见三十多步外,两个身影互相扶持着,一瘸一拐的走着。
“淖!快停下,不然我放箭了!”
聂伤一声大吼,比叔张开了弓。
前面二人闻声,走的更急了。
比叔放了一箭,偏出了好远,他的箭法不怎么样,聂伤的箭法更差。两个人知道射不中,急忙扔了弓撵了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河中出现了一个嶙峋的巨大脊背。
宿伯淖和车左武士一起跳入了河中,抓着那脊背上的刺,很快就消失在滚滚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