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湛挑了挑眉,诧异道:“牌位?”上头写着母葛氏之灵位,这是他母亲的牌位?
“是,”无邪一脸凝重,咬了咬牙,道:“不敢隐瞒郡王,郡王应该知道长春侯吧?草民正是长春侯嫡室夫人所出长子,本名武霖。我母葛氏心性纯良,白氏那贱人,原本是我母身边的贱婢,却陷害了我母,害我母受冤郁郁而终,那贱人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当上了老头子的继室夫人。她随后对我下手,我被逼无奈只得离开侯府……”
之后落草为寇,无一日不想着替母亲洗刷冤屈,杀了白氏报仇,谁知还没有想到什么妥当的法子,却落到了今日之地步。
以他如今的势力,如果想杀白氏报仇雪恨其实并不很难,毕竟,他现在可是悍匪,进宅子杀个人必定不难。
但他永远记得母亲死时的不甘,母亲临死还在念着要还自己清白,所以,他不能这么杀了白氏。
白氏该死,也得还了母亲清白之后再死。
“草民还未替母亲洗清冤屈,草民不想死,草民愿意从此追随郡王,求郡王放草民一条生路!”无邪跪了下去,重重叩首,一咬牙,道:“母亲之灵位乃草民此生最重之物,若郡王信不过草民,草民可将此灵位抵押在此,草民——”
“你真是长春侯的儿子?可有凭证?”卢湛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要个劳什子的牌位做什么?
无邪眼中一亮,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高高奉给卢湛。
卢湛接过看了看,上头刻有长春侯府的徽记,另一面一个霖字,此乃上等羊脂白玉,绝不是他这样的草莽能有的东西。
长春侯府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可挑十五人带走,剩下的,我得带回去交差。
无邪脸色一变,却也明白,毕竟好几百人呢,总不可能让卢湛全都放走吧?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能让他带走十五人,他心里清楚,这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
“那剩下那些兄弟……”
卢湛见他没有急于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欣喜若狂,反而脸色一白,继而问起其他人,心里对他便多看重了两分:倒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
只是,这种话他自然不可能当着无邪的面说出来夸他,依然冷冰冰绷着一张脸道:“他们是从犯,若认罪态度良好,少不得要做上数年苦役,至于多少年,这就不好说了!”
无邪神色一黯,心情有几分沉重,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犯了这么大的事儿,从犯服苦役,这是必然的,不然还能让他们无罪释放吗?
无论如何,总算还有命在,过得几年,也就得自由了。
“谢郡王饶恕之恩!以后,草民这条命就是郡王的了。”无邪终于再无他言,再次重重叩首下去。
卢湛点点头,冷冷道:“放心,本王不会拦着你向长春侯府报仇,本王也有账要跟他们算!”
长春侯府那贱女人,那般欺负羞辱他媳妇儿,虽然找回了场子,并且将他们一家子灰溜溜的赶出了京城,但卢湛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