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不服,轻哼。是,她就是满村嚷嚷“看用牛的时候三房求不求老娘”、“老娘的牛闲着也不借给她家”等等,那也是嘴巴上说的罢了。嘴巴上说的,能作数吗?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敢上三房闹去,就给我滚回娘家待着去!但凡有半分顾及宝哥儿,你就不该对三房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他们不顺眼你别看不就好啦?成天自个给自个找气受,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别看杨氏平日里嚣张难缠屁大点事也能闹得要上天,卢孝全真正发起脾气来,她连哼都不敢哼。
此时就是这样,她心里怒意如海波浪滔天,却堵在胸口没法儿发泄出来,越想越窝火,竟然病倒了。
一直等着她上门找茬的乔小如做梦也没有想到等来等去竟然等到大伯娘病倒的消息,一开始还当自己听错了。
而这个时候,杨氏已经病了两天了。
田氏便表示要带小豆芽带些鸡蛋过去探望探望杨氏,“好歹是你们大伯娘!这病了不去看看人家要说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哪里不明白呢?娘去便是!”乔小如一笑。
田氏心里欣慰几分稍稍放开:儿媳妇虽强悍,却也不是蛮不讲理的,这就好,这就好……
小豆芽不情不愿,也知这一趟不能不走,苦着一张笑脸闷声不响跟在田氏身后。
田氏看向卢杏儿,卢杏儿扭头一旁当做没看见:那个心里不良、嘴里恶毒的婆娘,她是不会去看一眼的!
杨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看见只有田氏和小豆芽来,老毛病又发作,阴阳怪气的数落起乔小如来:“真是个矜贵人啊,我这个亲亲的大伯娘病了,她也不说来看一眼!哪里就走断腿啦?还有三弟妹你回去告诉杏儿,她是不是要从你们三房出门子啊?亲亲的大哥、大嫂家倒半步不沾啦!”
田氏支支吾吾陪着笑,只得含糊应了两句。
至于小豆芽?进来叫了一声大伯娘就转身溜了。
大伯娘平日的样子就已经很吓人了,这会儿头发蓬松、脸色蜡黄看起来就更吓人。
只苦了田氏,几次三番想要告辞,杨氏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三房的人哪里肯轻易让她走?对着田氏又是数落又是埋怨、又是说又是叹,拉拉杂杂说了老半响的功夫,还是青苗端了药陪笑进来,才把田氏给解救了。
堂屋里,卢孝全又叫住了田氏。
田氏头皮发麻,也只有陪笑叫“大哥!”老老实实坐下的份。
好在卢孝全不是另外一个田氏,说的事情也跟田氏无关,反而跟他们三房有关。
“你们那一房哪儿有做过秧田的,回头跟我们一块做。育苗若是没整好,苗子废了,这一年功夫就白瞎了!等过几天做的时候我叫青苗去叫你们!”
田氏十分意外,回过神来却是一喜,刚笑着说了句“多谢大哥!”正要点头,猛然想到张婶家,便有些为难的笑道:“大哥是好意,只是,小如和张嫂家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