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听得也愕然,加上卢杏儿一旁亦颇有微词,田氏心里对水秀的好印象亦不由大打折扣——哪个新媳妇刚进婆家门不是把一切家务活计都接手过去的?
没有个反倒所有的家务全部让大嫂去做的道理。
即便这是杨氏的主意,可好端端的杨氏怎么会这么做?
还有卢怀银,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嫡亲大嫂,真正也是令人寒心,怪不得小如一口说死了就是不肯给他事情做。
只是,这是大房的家务事儿,田氏作为弟媳妇根本轮不到她打抱不平的份,也只能好言安抚劝慰李氏几句。
卢杏儿却冷笑:“不平则鸣,你怕什么?这事儿杨氏做的不地道,你不能反抗她,还不能说你那弟媳妇了?若是她乐意分担,杨氏还能怎样?”
李氏一撇嘴:“那狐狸精把老的小的都迷得什么似的,她傻了才乐意分担呢!”
卢杏儿笑道:“她总要脸吧?这事儿你让大家评评理呗,看大家怎么说!”
李氏眼睛一亮,一点就透:“看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卢杏儿哈哈大笑,拍手道:“对,就是这个道理。”
李氏冷笑,恨恨道:“那狐狸精惯爱装模作样,定是个好脸面的,老娘会损得她一无所有!”
田氏总觉得她们俩这么做好像不太好,张嘴欲言,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且似乎也不太合适。
她还在犹豫着,李氏却已经笑着起身告辞了。
李氏回到家里,杨氏立刻骂了起来,逼着她做事。
李氏冷着脸脚步蹬蹬蹬的走进厨房。
水秀见了暗自得意。
谁知,不到两天的功夫,满村里都知道了这事儿,都在议论这事儿。
“听说杨氏那个小儿媳妇进了门就把自家大嫂给压制得死死的,连家务活都不用干!”
“哎,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咱们乡下人家可养不起娇娇小姐,进了门连家务活都不会干,还真是!这哪儿是娶儿媳妇呀,分明抬回来一祖宗。”
“可不是,可怜怀金两口子,老实人就是受欺负啊!那水氏,一看就是个妖精样!”
“……”
在村里媳妇大娘们口中,冒出无数李氏如何如何委屈、水秀如何如何跋扈,杨氏如何如何偏袒的事例来。
女人们对于比自己生的美貌的女子天生就有一种嫉妒在内,加上水秀又不合群,年轻媳妇们说起来尤其带劲,将水秀说的十分不堪,德行败坏。
水秀不熟悉村子里的人家,也不愿意跟别的人家交往,一心一意只想哄田氏的欢心,这些闲话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然而卢杏儿知道啊,与村里不少人家都有来往的莫氏也知道啊,少不了在田氏面前闲话间说道几句。
田氏听了忍不住向卢杏儿叹息:“阿秀那孩子看着那么乖巧懂事,谁知道——唉!”
卢杏儿便笑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有的人面子上看着好,其实心里怎样还真是不好说。就比如我吧,说话是直了些,可我从来没有坏心眼儿!”
说的田氏好笑起来,笑道:“这说着说着,怎么又说到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