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之前一直说让周老大夫给她把把脉她可是态度无比坚决的推辞了是,这会儿竟然主动要找周老大夫,那岂不是表示真的很不舒服了?
见卢湛、乔小如都关切不已特意过来问,田氏又欢喜又心酸,笑着摇头再三表示只是小问题而已,好容易才将所有闲杂人等都打发了。
躺靠在卧室外间的榻上,田氏黄黄脸儿、形容憔悴,将莫氏也变着法的打发了出去,还有一直跟随在周老大夫身边的龙小西。
就只留下了周老大夫和小松。
周老大夫早已皱起了眉头,他是个心里头透亮成精的,见田氏这架势便知道她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了。
“田夫人,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老夫说吗?”周老大夫掠了掠雪白的胡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饶是他人老成精,也猜不透田氏好好的要跟自己说什么?
按说,他们俩明明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什么关系的不是吗?
“周太医!周院判!二十多年不见,您老人家还是这么硬朗啊!”田氏早已从榻上起身,看着周老大夫,念及从前那恍若隔世的种种,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周老大夫变色又惊又疑,打量着田氏,结结巴巴道:“田夫人是——”
这会儿再看田氏,周老大夫也隐约觉得有两分熟悉,可是时间相隔得太久。
二十年对他这样的老人来说变化不会太大,可是对田氏来说,变化还是相当大的。
没错,周老大夫正是那位名动天下的前太医院院判、国宝级的大人物周淮行。
他忍不住暗暗思索,知晓他身份的只有京城中那些权贵,以及地方上极其少数的名门望族,他游历天下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自己是周太医,大家都称呼他周大夫、周老大夫而已。
那么田夫人,究竟从何而得知?
田氏含泪道:“怪不得您不记得了,如意长公主府田蕊,您可还有印象?”
周老大夫“啊!”的惊呼一声,目瞪口呆!
他眼睛睁得滚圆,瞪着田氏,半响,方结结巴巴道:“田、田蕊?你是如意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田蕊?这——老夫想起来了……怎么会这么巧、唉!”
周老大夫感慨不已。
当年,如意长公主怀着身孕七个多月的时候,平王谋害当今皇帝——当时的太子阴谋败露,竟疯狂的率领王府所有亲卫攻打东宫,要与太子拼个同归于尽。
当年那一场突变极其惨烈,东宫上下措手不及死伤无数,如果不是当时恰好在东宫做客的如意长公主驸马卢寄拼死相救,就连太子和同样身怀六甲的太子妃也必定丧命!
当时,卢寄和太子、太子妃躲在一处,眼看就要有乱兵奔过来,是他强行脱下了太子的外袍穿在自己身上,浓烟烈火中引走了追兵。
当救兵赶到,太子和太子妃含泪命人急急寻他时,卢寄已经葬身火海之中。
如意长公主与驸马卢寄琴瑟和弦,感情极其深厚,闻此噩耗当即大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如意长公主更是悲痛欲绝,泣不成声,声声都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