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刘嬷嬷找心里便是一咯噔,连忙起来。
卢湛狠罚云妆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的,也劝过他两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教几句就行了,然而卢湛执意要那么做,乔小如也赞同,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主仆有别。
听刘嬷嬷寻药,田氏也为难起来,道:“我这儿并没有这样的药呀!那位云妆伤的不重吧?要不要紧?要不,从灶台里弄点儿草木灰抹一抹?那个也管用的!”
刘嬷嬷哭笑不得,心里暗叹这阿蕊在乡下生活了二十多年,果然做事都带着野路子了。
便好笑道:“瞧你这话,草木灰是她那样的人能用的吗?要是留了疤——”
田氏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可不,我竟忘了这个!那——哦对了,小西的医术极好,问问他去?膏药他不一定有,不过啊,他配草药是一流,弄点儿草药敷上,保管行动自如不会受影响。”
刘嬷嬷扶额,草药敷上?那丫头肯才怪!再者,草药敷上便不会留下疤痕吗?这可难说的紧。
长公主培养这些金丝雀花了无数银子,若就这么废了一个,等回了京,她和曲嬷嬷该如何交代?
“阿蕊,你看,公子那里会不会有什么药膏……”刘嬷嬷只得自己亲自开口。
田氏一滞,想了想摇摇头,苦笑道:“这——我也不知道啊。况且已经这个点了,还怎么好去找他们呢?万一吵醒了小月亮——”
这一说刘嬷嬷也没辙了。
此事原本就是因为小月亮而起,若是为了给罪魁祸首弄药膏而再次惊扰了小月亮,就连刘嬷嬷心里也没底,不敢说会发生什么事。
这位公子的脾性她算是看出几分来了,这就是个什么都不管不顾、完全不按规矩来的。
“阿蕊,我实话跟你说吧,这几个女子都是长公主府上精心培养千挑万选的,说句难听点的,最值钱的便是她们那一副皮囊了。若是有个什么破损疤痕的,长公主只怕要不高兴。阿蕊,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刘嬷嬷苦笑着道。
“这——”田氏揉揉太阳穴,苦笑道:“我,我也不知道呀……”
刘嬷嬷叹了口气,心道自己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田蕊素来最是老实、实心眼儿的,她能知道什么?
“你叫人帮我备牛车吧,我带她进城一趟。”刘嬷嬷道。
眼下也只能去找独孤豫章了。
“这大晚上的——”田氏吓了一跳。
刘嬷嬷却是摇摇头,态度坚决:“大晚上便大晚上吧,总比拖延到明儿早上的强!”
“那……好吧!”田氏只好点头。
丁四海还没回来,小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
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大晚上的赶牛车,这也有点太难为他了。
于是田氏又让莫氏在村里请了人帮忙,刘嬷嬷和曲嬷嬷一起,又叫上云燕作伴,一块送云妆进城去找独孤豫章。
云妆痛得龇牙咧嘴,若是平日里让她坐牛车,她非得数落出一大堆的不是来嫌弃到骨子里。
今日等同救命,哪里有半点嫌弃?要嫌弃也只嫌弃牛车跑得慢,会耽搁时间。
云燕则拉长着脸暗道晦气!这跟她什么相干?凭什么把她也抓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