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冗长枯燥的讲解过后,一堂课终于告一段落,一个个学生站起来恭送老师之后,这才看到了窗外的高俅,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对于这个提供他们衣食住宿外加读书机会地“高大善人,“他们尽管并未见过多少次,但仍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不一会儿,一大群人便公推了三个人出来,其中就有高僳。
三个年轻人走到高俅身前深深一揖,居中的那个年轻人便神情恭敬地说道:“高大人,学生等人这些年来一直承蒙您的照拂,心中着实感激。只是您一直都很少上这里来,我们想要当面道谢也找不到机会。听说大人已经荣登馆阁,我们便趁今日机会向大人道喜了!”
呕“向大人道喜了!”
眼见一大帮子人齐刷刷地弯下了腰,高俅顿觉心潮澎湃。他并不是那种奢望靠一己之力改变整个时代的人,因此在培养这批学生时,用的甚至仍旧是老一套的教育方式,平时也并没有十分尽心竭力。可是,看到这些人目光中流露出的深深感激,他却突然有一丝悸动。
“无须如此,你们快起来!”
他亲自扶起了那个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方才笑道:“我能帮的人终究有限,倘若你们他日也能学业有成入朝为官,只要也能够如此资助贫寒学子也就够了!”见那年轻人连连点头,他便含笑问道,“看你这般受拥戴的样子,想必在学生之中有些威信。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那年轻人被高俅拉起时,脸上却有些惶恐,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学生宋斌,自幼父母双亡,虽然读过一点书,但只能靠给一个远房表叔打零工度日。那次看见义塑便进去碰碰运气 ,谁知道能遇见大人这样地善心人。”提到旧日的经历,他不免有些脸色黯淡。
“宋明昌是所有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不但能过目不忘,而且做起策论来也是下笔如飞很有见地。”旁边的高僳见兄长面露赞赏之色,连忙又夸奖了宋斌几句。
“噢?”高俅这才转向了弟弟,见其坦然直视自己的目光,不由暗叹自己当初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舒舒服服地养着老父亲自然是应该的,但是,如果让年幼的弟弟也养成了纨绔习气,那还不如干脆让其在一种平等的环境下生存。“那你说说,你的这些同学中还有谁在某一方面相当突出?”
“刘文中博闻强记,李嘉元善于诗词歌赋,张文远对经义理解极深……”高僳知道兄长是在考自己,他自忖早有准备,连忙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几乎把所有同窗都点了一个遍。这个时候,其他学生在欣喜之余才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伯年,你……”最最惊讶的就是宋斌了,他始终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平日相处最好的朋友,直到高僳说完还是一副瞪目结舌的表情。
“好,很好!”高俅重重地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伸手在高僳肩膀上拍了拍,语带双关地道,“孺子可教!”他深深地看了这些神态各异的学生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们想必也知道,每年都有新人进入这里,也有旧人被淘汰出去,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今年我准备送你们去各地参加州试,然后就是省试。一旦跨过省试那一关,你们将来就能参加殿试,也可以直接设法授官。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