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出去!”
邓铎眼看再纠缠也讨不到好去,只得怏怏不乐地出了书房,脸上尽是沮丧。没走几步。他就觉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立刻恼火地转身骂道:“谁这么不长眼睛?”然而,他一看到那个身影却吓了一跳,脸色顿时讪讪的。
“小邓,你现在倒是风光得很啊!”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双手环抱,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打量着邓铎,随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忘了。自己不过是最末一等地武官,别受了殿下一点恩宠就把本分都忘了!”
“刘殿直,属下受教了!”邓铎本就心情不好,此时拱拱手便立刻急匆匆地走了。他此刻哪有工夫理会别人,要知道,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呢。
“况哥,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自己得殿下信任,见了你竟然如此无礼!”旁边的树丛中窜出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低声说道。
“哼。殿下再大也大不过圣上。他邓铎也不见得能蹦达几天!”
刘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就走,“钟达。你不用管他,这家伙若是自寻死路谁也拦不住!”
书房之中,赵似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目光始终没离开书桌上的那封信。那上面说得无比动人。先散布赵佶得位不正的消息在朝臣心中种下疑忌,再借表示恭顺的机会请赵佶驾临王府,然后在饭食中下慢性毒药,最后用入宫拜谒的借口对皇长子赵皇下手。总而言之,只要赵佶能在数月之后再一命呜呼,那么谁也怀疑不到自己身上。可是,冒这么大地风险。用这样狠毒的计划,究竟值得么?再说还要派人去取毒药,若是有万一……
“当然值得,要不是为了赵佶横空夺了属于我的位子,娘又怎么会一病不起?”赵似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敢用邓铎,而是唤来了从小伺候自己的两个心腹内侍,事无巨细地嘱咐了一遍。
蔡王府的门口或明或暗地布满了各路人马。彼此无不是互相防备,只要看到有人进出,暗地里必定会有人跟上去,至于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不知道了。即便如此,他们却拿堂堂正正进宫的赵似没有办法,毕竟,皇宫大内这种森严禁地,外人是休想进入的。
赵似径直入了圣瑞宫,只去匆匆瞟了朱太妃一眼便带着两个内侍进了另一座偏殿。这里,两个在圣瑞宫执事已久的内侍早已等候多时,一见赵似进来便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你们都是跟随母亲多年的人,应该知道该怎么管好自己地嘴!”尽管知道这两人相当可靠,但赵似还是警告了两句,这才扔下了一个锦囊。“里面地钱足以让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谢蔡王殿下恩典!”地上的两个内侍根本不敢打开锦囊,连忙俯身叩称谢。收好锦囊后,两个人连忙脱下了身上的衣衫,和赵似地两个内侍互换了过来,再经过一番打扮之后,一眼看上去竟没有多大分别。
出宫的时候,远远缀着的各路哨探见赵似身边的人一个不少,一路跟回王府也就算了。谁也没注意到,两个时辰后,两个内侍悄悄地出了皇城,而后又在朱雀大街的一个成衣铺子中换了衣服,最后才辗转进了集贤斋。当然,两人的形貌很快落入了一直在关注集贤斋的高明和燕青眼中。
“小七的丹青功夫大有长进!”
看着那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神似画像,高俅第一句赞的却是燕青地书画功夫,这顿时让其他人哭笑不得,倒是燕青大为高兴,乐呵呵地笑了两声。
“人肯定是蔡王府的,只是,他们怎么躲开了重重监视还不得而知。”高明轻轻地用手指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今天一早蔡王进宫,很有可能在其中玩了掉包计。”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拨人暗中接触,究竟玩的是什么诡计!”高俅放下画像,一语直逼事情关键,“蔡王若要起事,从明处下手决不可能。开封府附近囤积了天下的精锐禁军,只听圣上号令,就是枢密院也不见得能调动;而汴京城中的军队则都掌握在三衙长官处,圣上即位之后,三衙里都安插了亲信,也不可能让小辈有机可趁。这样一来,就只有暗中行动一种可能了。”
“既然是暗谋,不外乎刺客暗杀或是用毒。明里的暗杀惊动太广,而且需要很久的部署,我想蔡王应该等不及,那就只有用毒了。”燕青突然插嘴道,话音刚落,他便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不久之后,圣上即将驾幸蔡王府!”高俅地嘴里迸出一句话,室内顿时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