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什么,连含章也来了?”高俅此时完全把喜怒不形于色地风度丢到了脑后,几乎是顷刻间,他就想到了那一天在集贤斋巧遇含章的情景,一颗心渐渐沉入了无底深渊。 他当然派人去暗中查访过含章的底细,但最终结果却是不了了之,再加上之后含章再也没有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他也就渐渐忘记了这档子事,如今看来。 却是自己疏忽了。
匆匆考虑了一会之后,高俅一把将姚麟拉到旁边,低声问道:“蔡王的这种做法是否违制?”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人没有问题的话,就只是蔡王地一片真心。 怎么,那个含章有问题么?”姚麟不愧是久经沧海地人物,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重点。 不过。 当年赵佶的****名声显然更大,他沉默片刻,便又低声道,“我听说,圣上龙潜之时,曾经和含章……”
“此一时彼一时……”高俅此时已经颇有些乱了方寸,脑海中满是乱七八糟地念头,沉默了许久。 他才抬头对姚麟道,“姚帅,我们不能在这里坐等,事关重大,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我们谁也承担不起。 必须进蔡王府探个究竟?”
“高中书,这样贸贸然进去时不时不妥?”姚麟仍旧有些犹豫,但当他瞥见高俅铁青的脸色时,立刻改变了主意。 “现在蔡王府早已由殿前司防戍,进去看看没有问题。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最好不要惊动圣上和两宫。 ”
且不说姚麟和高俅这边手忙脚乱,那边厢看见含章的赵佶也着实难以自已。 尽管曾经无数次近距离欣赏过含章的琴艺歌喉,但是此时此刻,遥望着高台上轻歌曼舞的含章。 他还是生出了一股本能的冲动。
“圣上。 臣的此番准备是不是别具匠心?”赵似在一旁见赵佶如痴如醉,心中不由大为快意。 他往日也曾经光顾过入云阁。 自然知道赵佶地那点****韵事,这一次借着圣驾莅临王府的由头去入云阁请人,那****自然是满口答应,甚至还将整个歌舞班子奉送了一整天。
“唔,有劳十二弟费心了!”当着两宫的面,赵佶立刻收敛了那副颠倒迷醉的神态,心中暗暗警惕,“太后,太妃,这歌舞和皇宫中的那些大为不同,你们认为如何?”
“官家喜欢就好,远远的我也看不分明,只瞧见有几个影子在高台上动罢了。 ”向太后无所谓地微微一笑,又朝旁边的朱太妃说道,“你说呢,是不是比宫里的歌舞更耐看些?”
尽管早先没有看出任何异常,但此时,朱太妃却不由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她几乎是本能地摇摇头道:“太后太夸赞她们了,这些歌姬不过是徒有虚名,会唱一些靡靡之音罢了。 十二郎,你如今也是大人了,千万不可沉迷于女色之中,懂了么?”
赵似心头一震,差点拿捏不稳手中地酒杯,正在此时,湖中渐渐浮现出了一条直通岸边的平坦大道,而捧着瑶琴的含章,便有如水中落shen一般缓缓行来,看上去气度高雅不凡。 此时,就连向太后朱太妃也被那种傲雪腊梅的美态吸引,更不用提赵佶了。
“奴家含章,向皇太后,皇太妃,圣上道安!”
听到那一句只比平常略略加了两分情感的话语,赵佶第一个恢复了镇定。 他笑吟吟地看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女子,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是技艺不凡,今日蔡王没有请错人!”
含章斜睨了一眼赵佶旁边地数十名护卫,又盈盈一拜道:“多谢圣上赞赏!”
向太后虽然也觉得含章歌舞不凡,但却不欲堂堂大宋官家和一个歌姬有太多说话的机会,此时突然插话道:“官家赞得不错,确实是歌舞双绝。 来人,赠金钱百两,送这位姑娘回去!”
这句话顿时让赵佶和赵似兄弟全都愣住了,一个是认为旧人重逢有说不尽的话,一个是担心苦心筹划的好事落得一场空,因此几乎异口同声地阻止道:“且慢!”
抢在赵佶之前,赵似陪着笑脸说道:“皇太后,含章并不是寻常歌姬,她擅长的不仅是琴艺歌喉,还有一手绝佳的技艺尚未展现。 来人,取酒来!”
始终侍立在赵似身后的两个心腹内侍立刻躬身答应了一声,急匆匆地退开。 不一会儿,其中一人便各捧一个银盘出现在了众人跟前。 只见那银盘之上搁着一个精致奇巧的酒壶,只是酒壶的盖子却是敞开的。
“盛唐之时有公孙大娘剑舞无双,今日便请皇太后、皇太妃和圣上欣赏一出与众不同地酒舞!”赵似见人人诧异,立刻趁热打铁地煽动道,“含章,就看你地本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