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经过精心加工,说出来的故事已经和真正的故事有了天壤之别,最最关键的地方都早已隐去,却在赵鼎李纲如何侦知线索并一力追查上做足了功夫,而对于明尊教的事则是矢口不提。
一番解说完毕,胡嘉良和申朝贵已经是满头冷汗。他们一个干了三年的杭州通判,一个当了两年的两浙路提刑使,任上居然出了这样的大案而丝毫没有觉察,这失职两个字无疑是逃不过了。
虽说大宋和辽国一向都互通使节维持着友好,但是,谁不知道大宋历代君王从来都是对燕云十六州耿耿于怀,暗中更是将辽国视为敌国?
这一桩案子揪出那么多敌国奸细,他们还要不要做官了?想到这里,两人几乎同时离座而起,弯腰谢罪不止。
事到如今,谁也不知道高俅是否将事情上报了朝廷,谁也不知道高俅是不是弹劾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囫囵过关。
但是,从刚刚高俅的脸色上,他们隐隐觉得,自己地路似乎没有被封死。
高俅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先帝哲宗皇帝在世的时候,京城也曾经闹出一次密谍案。那一次,领衔的是尚书左仆射章惇,还有时任开封权知府的阮大猷。光是从顾家查抄到的各种案卷,便是数以千计,从此之后,辽国在北方的密谍网络便步履维艰!”他突然顿了一顿,然后加重语气道,
“这些人隐藏得很深,你们没有发现固然有失察的罪过,但此番既然查出,你们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这最后一句话顿时让胡嘉良和申朝贵全都愣住了,事情是别人做的,功劳自然也是别人的,怎么现在反而成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两人都是官场钻营的老手,转念一想便摸到了其中关键,目光中不由都露出了热切的光芒。
“余杭县尉赵鼎治地有方管辖有术,这份头功自然是少不了他。而两位一为提刑使一为通判,在事出之后多方协助,同样算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在上奏朝廷的奏疏中,我会这么写,两位不要忘了!”身为赵佶的第一信臣,又是两浙路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兼都转运使,高俅压根不在乎这样的功劳。
与其被人抓住这些不放,还不如丢给别人做个人情,更可用来遮掩女真使节来过的事实。
最最重要的是,对方从始至终只见过自己,这份条约说出去也可以不认账,省却多少麻烦?
胡嘉良头一个站了起来,深深一揖致谢道:“高相公如此提挈,下官莫齿难忘!”
“下官感激不尽!”申朝贵也慌忙起身道谢,心中狂跳不止。他中了进士之后便一直在外任官,最想有一个中枢重臣提挈一把,此番得到了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喜上眉梢。”将来相公若是有所驱策,下官必定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