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诸将退出之后,种师道方才走近折可适身边,爽朗地笑道:“熙河兰澶路王帅那里也传来了消息,两万大军正在向西宁州靠拢,而西羌已经对西凉四州发起了攻势,我们这里不用再担心西凉四州的援兵。所幸横山早已落入我军之手,否则,要说最终的胜败还真不容易。”折可适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颇有些神采飞扬地模样。
府州折氏赫赫声威,在西北都是有名的,他当初一气之下离开府州之后,曾经立誓要用自己的名字重振声名,如今终于算是做到了。
这一次大仗打下来,献俘阙下是一桩,升官又是一桩,只希望西北事了,他还有到河北建功立业的机会,别让那帮年轻一辈专美于前。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正在前方作战的姚雄和姚古兄弟,遂对种师道笑道:“话说回来,姚氏兄弟这一回似乎都有些古怪,前几日让他们扫荡周边散兵游勇的时候,他们居然不吭一声就去了,和以前两人一点就炸得脾气似乎有些不同啊!”种师道晒然一笑,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要说历史,种家自然比姚家在西军之中的根基更深,种家自种世衡开始,便在西北对西夏作战,而姚家则起始于姚兄之父姚宝,在关中二姚声名显赫之后,方才逐渐为世人所知。
要说西军之中这样的派系并不少,只不过种姚两家比较突出,方才会有如此之争,至于折家,根基在府州麟州,折可适的日子反而好过得多。
这个时候,姚平仲成为准驸马爷的消息,远远还没有传到军前。而姚雄和姚古两兄弟之所以能够预先得知,也是来自京城的密讯。
严均当然不是为了抢部下的功劳才赶到灵州城,事实上,他早就在烦恼自己的功劳太大了一些。
前番赵佶已经给了他枢密使之职,可是这回要是拿下兴庆府,然后李乾顺投降了,那又是一桩无法抹煞的功劳,这一回又该赏什么?
他唯一庆幸的是,枢密院正好没有主官,否则他这个功臣一回去,便会遭致无法避免的麻烦,他可没准备去招惹蔡高两人。
由于严格申明了军纪,再加上该死的人都死透了,灵州城内勉强算是秩序井然,如果不算有些党项人仇恨眼神的话。
这是没有法子的,既然两国交兵,那么,总有家庭会失去儿子,失去丈夫,总不可能把那些军属全都杀得一干二净。
正因为如此,严均入城的过程相当低调,既没有让种师道和折可适前来迎接,也没有摆开盛大的排场。
他把大多数亲兵留在了城外军营,只是带了几十个人匆匆入城。早已得到消息的种师道和折可适便在灵州城内的大本营迎接,这里是昔日大唐朔方节度使治事的地方,同时还兼着大都督府的职责,后来虽然屡经兵灾,但这建筑还是保留了下来。
西夏占据兴灵之后,这地方就成了夏国主将的理事之所。而历经数百年,这地方终于回归到了大宋手里。
“兴灵故地,已经取回了灵州,离拿下兴州也已经不远了!”这是严均进门之后,对种师道和折可适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