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声问道,
“元朔可是知道圣上下诏召我回京的用意?”
“现在才知道急?”宗汉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道,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虽然是严枢相提出的建议,本来却是出自高相公。你说,他们还会害你不成?”宗泽心中松了一口大气,高俅不消说,当初他在仕途上磨折不前地时候,就是多亏高俅的举荐方才一举得任监察御史。
从此之后得以一展所学;而严均更是他在西北多年的上司,不管才能或是为人都是顶尖的,若非严均多次据实直荐,他也不至于升得这么快。
“元朔,这种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实话实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在西北的人,对于这种情形总归比我清楚。我问你,兴灵路经略安抚使折帅的情形如何?”
“折帅?”宗泽闻言一愣。面色不由得沉重了下来。他如今和折可适并不互相统属,只在折可适回西北任职的时候见过一面,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再加上他在西北毕竟根基浅,一些传闻也到不得他的耳中,此时不免更加疑惑。”朝廷既然用折帅经略兴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折帅在军中多年,理该不会……”
“你会错意了!”宗汉见宗泽完全领会错了意思,心中暗叹一声,赶紧打断了他地话,
“折帅功勋彪炳,朝廷又怎会疑他?况且,当初朝廷之所以舍种帅而用折帅安抚兴灵,就表示对他极其放心。否则,兴灵故地好不容易才取了回来,岂敢轻易委于一个不可信之人?”听到这里,宗泽心中的疑惑不禁更大了,倘若不是因为这种原因,那么,宗汉提起折可适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乃是会州知州,离兴灵路还远,召他回京有什么意思?
“你此次回来,是因为朝廷获知折帅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妥,所以高相公和严枢相商议之后,有意让你去兴灵路任职。”
“什么?”宗泽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脸上勃然色变。论经验论资历论战功,西北还有大把大把的将才,这样重要的任务,怎么会落在他的头上?
虽说他年纪够大,但那是因为他入仕太晚,而且早年太多的时间都在小官上转悠,并不说明他有多好的履历。
兴灵路乃是朝廷用尽无数钱粮方才开拓的疆土,怎么会突然想到让他去任职?
宗汉见宗泽神情有异,不觉奇怪地问道:“怎么,汝霖你莫非不愿意?”
“哪里是不愿意,只是,我怕我无法担当此重任。”宗泽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陕西诸军都是久战之军,战力出众地同时,不免也有些恃才傲物地角色,便是军中派系也非同小可。折帅乃是宿将,尚可弹压那些悍将,换作我未必能够做得好。再者,即便折帅身体不好,也能在军中另寻一个得力的将领接任,若是让我担当此要职,只怕是会引起无穷议论。”对于宗泽的这种态度,宗汉事先也曾经料到,只是没想到这个族弟会谨慎到这样地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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