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锦儿眉头一挑,冷笑一声道,
“姐姐。你大约不知道,昨天黄昏,那位耶律贵妃传了翰林医官院的医官前去诊治,也不知是那里有了微恙。不是我多心,倘若是真的有了身孕,难不成圣上还要下旨让她堕胎不成?要知道,那不管怎么说也是辽国公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是那么做,辽国也未必肯依。”
“这……”饶是郑瑕素日多智。此时也不由有些心惊肉跳。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她方才按捺住了心头激动,顺着刚刚另一个话头问道:“此事仍然有些捕风捉影,暂且不提。你说有人算计高相公,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于这件事,王锦儿也是隐隐约约听说了一星半点,此时便皱着眉头道:“都是那些小黄门在外头闲逛的时候听说地,外头如今谣言很多,有人说高相公行的政令太过严苛,还有人说高相公立身不谨,总而言之,酒楼茶馆中都是这许多闲话,彼此之间似乎争执得很厉害。照我看,前些时候蔡相公曾经用了这一招让不少人难以翻身,如今这些话指不定也是蔡家人的手笔。姐姐,你想想,蔡相公比高相公年长二十余岁,倘若他一朝致仕,那么,朝堂中势必高相公一人独大,他这个时候发难,也许正是为了这个意思。”对于这些争权夺利的勾当,郑瑕原本就心中有数,此时王锦儿这么细细一说,她更是感到一阵担忧。
蔡京是什么样的人,她在宫中那么多年,又哪里会不知道?钦圣向太后无疑是不喜欢蔡京这种大臣的,耳濡目染之间,她对蔡京自然没有多少好感。
前时崇宁五年星变的时候,她之所以出手帮了蔡京一次,不过是为了郑居中的请托,也有让高俅能够有借口回朝的意思,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提防蔡京的手段。
“锦儿,你能担保,这次真地是蔡家地手笔?”见说动了郑瑕,王锦儿自然异常欣喜,但是,她亦不会因此而忘形。
低头思量了一阵,她便摇摇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只是担心高相公谦谦君子,以为蔡京就会和他一直平安共处。姐姐,要不,我们抽空把伊容并其他两人请进宫来,也好有个盘算?如今这情势,我觉着蔡家人似乎和耶律燕搭上了。”当下两女计议完毕,便由郑瑕执笔写了一封信,随后遣了心腹小黄门出宫去转达,这才各自散了。
而接到内廷的这一通传信,伊容不由心中奇怪,找来英娘和白玲商议了一阵,最后一致认定其中必有蹊跷。
而等到高俅回来,三人把信原封不动地交了,高俅匆匆浏览之后,立刻便估摸到了事情关键。
这绝不会是蔡京的手笔!蔡京为人老而弥坚,哪怕是真地要对付他,亦不会借助他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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