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搭。咔搭。铁块合拢声。哗啦。划拉。脚链作响声。轰隆。轰隆。铁门关闭声。“所以。”深吸一口气,被脚链手铐束缚住的周离看着一旁啥也没有的唐莞,脸色扭曲道:“为什么他们不拷你”“因为我善。”唐莞寻了个草堆躺上去,翘着白嫩的小脚,乐和和地说道:“他们有八不拷,不巧,你全不占。”蹲在大牢之中,周离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是唐门的地牢,和北梁官府那种主要是展览用途的牢房完全不一样。谁家好牢房里贴起爆符的啊“火炎符箓。”一旁的唐莞像是回到家一样轻车熟路地说道:“你要是在这墙上用力,第一时间符箓就会启动,将上面一层不算牢固的覆土层爆破,然后把你炸死就地掩埋。”管杀又管埋。周离被镣铐拷住的手比划出一个大拇指,“好评。”“好评个鸡毛。”躺在草垛上的唐莞没好气道:“赶紧想想办法吧,不然咱俩迟早被我爹点天灯。”“那不至于。”周离摇了摇头,沉重的镣铐让他很是劳累,所以他选择把镣铐放在唐莞的脑袋上,“你就没有考虑过你爹为什么把咱俩抓起来”这一瞬间,唐莞脸上的错愕就像是一个人见到了一个问题本身就是答案的问题一样。就像是在问,人为什么会吃饭。人活着为什么会呼吸。周离和唐莞为什么不被人抓起来殴打。这些问题里显而易见,是同一种问题。“你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啊。”唐莞看着周离,呆呆地说道:“因为我是唐莞,你是周离。”“哦,确实。”周离面对这个答案也不得不败下阵来,汗流浃背地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万一,我说万一,你爹认为咱俩其实是两个不应该被抓到牢里的人,他只是因为有一些难言之隐不得不抓住咱们两个呢”唐莞愣住了。随后眼神变得怜悯了起来。“我不是精神失常。”周离怒道:“老唐,动动你的脑子,你爹关你就可以了关我有鸡毛用我又和他没仇。”“我也没啥仇啊。”唐莞愣了一下,“父子哪有隔夜仇”“你和你爹的仇恨大概率是隔了两个次元都会延续的仇恨。”周离冷静道。“先不说这个了。”唐莞眼睛转了一圈,随后偷偷地对周离说道:“老周,其实不对劲。”“是不对劲。”周离点点头,“你还活着。”“不是这个。”唐莞摆摆手,“来,咱俩小声点说。”周离凑了过去,然后唐莞结结实实地给周离来了一个大耳瓜子。周离捂着脸,脸上写着“你他吗说不明白话你马上就死”的表情。“看,这不合理。”唐莞小声解释道:“按照唐门的规矩,扔到地牢里的两个人绝对不能放在一起,而且这里都有无力符箓,只要进入地牢就会失去绝大部分的力气,防止罪人自杀。”“嘶”周离倒吸一口凉气,皱起眉,轻声道:“确实,我现在力气没有什么削弱,而且咱们两个也确实是被放在了一起。”“所以你为什么打我”“这不对劲。”唐莞凝重道:“我爹是整个唐门最守规矩的老王八,他这样做肯定不是忘了或者是随手一扔,绝对有他的意思。”“什么意思”周离补充道:“所以这和你打我到底有什么联系”“这地牢我爹平日里很少理会,因为他解决人一般都是一劳永逸,而且他也不需要刑讯审问。按照道理来说,他没道理把你也扔进来,更没道理不把我拷住就放在这里。”在头发里掏出一根铁丝,随手一捅就把周离的手铐给打开。唐莞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铁丝,沉声道:“你觉得我爹那性格能不搜我们的身吗”周离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看着唐莞打开了他的脚铐。活动了一下手腕后,周离环顾了一下牢房的四周,小声道:“对哦,我放在裤裆里的雷火弹都没被收走,这不对劲啊。”“你不怕爆吗”唐莞惊了。“哎,不能,这玩意得有极大的冲击力才能爆炸。如果我的胯下真的受到了这种等级的攻击,爆不爆其实都无所谓。”周离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而且这个牢房也不对劲。”再一次环顾了整个牢房的结构,唐莞沉思片刻,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个角落里有一坨茅草,上面积了一层陈年老灰。走到这坨茅草前,唐莞蹲下身,挠了挠头后伸出手,抽出了两根茅草放在面前端详了片刻。“不对啊”唐莞歪了歪头,“这玩意有点熟悉啊。”“怎么你小时候经常在这里坐牢”周离乐了一声后问道。然后他就看到了唐莞那堪比天工开物的震惊表情。“我艹,你小时候是黑奴”周离震撼了。“我真在这里坐过牢。”唐莞将稻草扒开,露出平平无奇的牢房墙壁。她指着一块外表与其他砖头毫无差别的砖头,沉声道:“我爹给我上的第一堂符箓课,就是让我拆掉这块连接着三个火炎符箓。”“你拆掉了”“然后符箓课就变成了自我急救课。”唐莞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伸出手盖在了这块砖头上。她先用食指点在了砖头的缝隙处,稍稍用了一些力度,将砖头的双侧缝隙扩大了一点点。“哎哎哎”周离反应了过来,惊道:“你当年没拆掉啊”“肯定没有啊。”唐莞理所当然道:“我当时才十二岁,符箓和炼器都烂的要死,根本解不开三道连在一起的火炎符。”“所以你现在就可以了。”周离恍然大悟道。“没错。”将所有的连接全部以精巧的手法截断后,唐莞看着手中贴了三张符箓的火炎符的砖头,嘴角微微勾起。“要知道。”将砖头放在了一个角落之中,唐莞拉着周离退后几步,随后伸出手,开始点燃火炎符。“砖头可是我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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