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只灭蒙鸟同时飞往一个方向,像一朵巨大而低垂的云。
巫相坐在为首最大的一只灭蒙鸟上,眼中闪着急切的光,连带着手脚都有些微微发抖,恨不能驱动灭蒙鸟追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的身体如同一块耗尽了灵气的石头,布满了裂隙,随时可能碎为齑粉。所有外力强行输入的灵力都不管用,唯有重塑身体,才能获得新生。
旁边的鸟背上,沉默地坐着那几个巫彭派来的黑衣人。他们既是他的助力,也会是监督他的人——他知道巫彭不放心他,正如他也不放心巫彭一样。
但那又如何呢?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便可以小心翼翼地合作。
“大人,按您的意思,这九尾狐天生擅长操纵风,来去无踪,又擅长改变相貌,现在我们只是暂时缩小了范围,但待到赶过去,对方会不会早已不知跑去何处了?”有心腹提出了担忧。
巫相嗤笑了一声。属下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们还不够狠。
当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发现,很多所谓的“下限”是不存在的。你永远想象不到,自己下一瞬会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事。
看着手下有些忐忑的眼神,巫相慢慢地说:“我们不是有法子将它引出来一次了么?再以相同的法子就是了,或者——下手还可以再狠一点,让他甚至没时间四处逃窜。”
他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周围几只灭蒙鸟上的人都听到了。有人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气氛有点沉默。
巫师们会用咒,会用毒,也不惧杀人,但如此大规模地传播煞气,却着实有些让他们不寒而栗。有的人是真情实感地不舒服,有些人则在担心,回去后会不会受到重责——虽然他们的顶头上司是巫相,但做下这般伤天害理之事,恐怕在外界的压力下,为了平众怒,他们也会被当做卒子弃掉。
但没有人敢反驳,巫相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尤其是近些日子,谁也保不准何时会触了他的霉头。
于是,巫相沉浸在对死亡的恐惧对活下去的渴望中,一叶障目,完全没有意识到,以巫彭的本事,一旦得手,想要抹干净自己的存在,完全轻而易举。
百来只灭蒙鸟离开队伍,四下分散开来。不一会儿,一点点黑气又顺着灭蒙鸟飞过的轨迹一点点扩散开来。这回不止随风飘荡的一点,大大小小的河流中也被投入了一团团黑色的浓雾,顺着水流如墨一般扩散开来,这一点黑气仿佛源源不竭,要不了多久,整条河流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仿佛用淡墨涂了一层。与清新的墨香不同,这黑色带着淡淡腥臭味,不一会儿,水中大大小小的鱼儿都翻起了白色的肚皮。
水中的妖兽忙不迭地往岸上跑,连向来强横的何罗鱼都扛不住了,汪汪狂叫着爬上陡峭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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