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造假,欺君。
不造假,他顶不住谢督主的威势。
谢督主手上沾的血,比他这个太医多得多。
他是救死扶伤。
谢督主是杀人不眨眼。
扁太医神情讪讪,僵直的如同一根木头挺在大殿中。
今日,该告假的!
决定了,以后每日出府前继续看黄历。
“嗯?”见扁太医不上道,萧砚随不满的皱了皱眉。
扁太医汗大如豆,脸上挤出一抹谦卑的笑容,朝着坐在雕花木椅上的谢逾走去。
“还请谢督主容臣搭脉……”
谢逾视线扫过故作云淡风轻不甚在意的顾笙,眉目微敛。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乔老头儿当日的话。
乔老头说,那人既能成为他的年少不可得,他们之间应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那人是他的年少不可得,那人又岂会对他糟践身体视若无睹。
其实,他没有再糟践身体了。
扁太医煎的每一碗药,他都喝的干干净净;扁太医斟酌思量出的每一种新疗法,他都积极配合尝试。
他的年少不可得有河清海晏山河永固的壮志,他又怎会允许自己长久沉溺于私情郁结于心。
他是谢逾。
他的肩上亦有责任。
只是,扁太医次次尝试次次颓然。
渐渐的,他反倒是平静了。
“诊吧。”
谢逾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神色清清淡淡。
扁太医眉心一跳。
真诊还是假诊?
水太深,风太大,他没实力,不敢乱说话。
“那臣真诊了?”扁太医再次询问。
谢逾“诊。”
“真?”
萧砚随看的心急“扁太医,你是年纪大了听不清谢逾说的话了吗?”
磨磨唧唧,真要有个急症,有救也没救了。
别的大夫都是想方设法从阎王爷手里墙人,阎王要认三更死,大夫留人到五更,怎么到了扁太医这里就是磨蹭的非要把人二更送到阎王殿了。
扁太医不敢再耽搁,连忙将手指搭在了谢逾的手腕上。
谢逾的脉向,他早就熟烂于心。
咦!
扁太医正打算说出那句老生常谈,意外的发现谢逾身体里的那股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的生机似乎变得活跃了。
皱眉垂眸,扁太医再次将手指搭了上去,屏息凝神,确定不是错觉后,目露欣喜。
“督主,大喜,大喜啊。”
萧砚随:大喜?
皇宫里,太医如此激动称大喜一般是有喜了……
谢逾愕然于扁太医的喜形于色。
毕竟,他在兴泰殿听多了扁太医自以为偷偷摸摸的哀声叹息。
难不成,他又有救了?
顾笙身体不自觉的前倾“扁太医,你先别激动。”
“谢督主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扁太医乐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早已经将惴惴不安迟疑造不造假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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