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么看我,真叫我伤心。”她缓了缓道,“主子虽博学,女科里的事知道的有限。有的孩子个头大,卡在产门里生不出来,稳婆就要请剪子。既然剪开了,后头少不得缝合……大半夜的,烛火摇曳瞧不真切,说不准是那时候遗漏的,怎见得一定是我使坏呢?”
郑亲王在一旁接了口,“这不难,既然人归太医院管,那些催生嬷嬷里是谁替懿主儿接的生,派人一问就能问出来。老刁奴再奸猾,架不住大铡刀伺候。连哄带吓唬,最后都得说出来。只不过这么绕来绕去忒没意思,是好汉就正大光明的承认,敢做敢当,兴许还叫人敬佩些。”说着招呼边上拜唐阿,“上太医院找管事,把那天的接生的人都带来。老婆子最不讲义气,一伙人里难免没有软骨头。一个松了口,底下就好办了。”
就像当脑门子一记重拳,她也知道他们会去找那几个产婆,自己承不承认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怪当初太笃定了,懿嫔这辈子侍不了寝,五阿哥又弄个先天不足,立刻打发了那些婆子太显眼,就一直拖到现在。谁知道走背运,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也败落了,万般皆是命么?她高高抬起下巴,横竖跑不掉,死也死得洒脱。斜过眼来瞧静嫔,这贱/人在皇帝面前一副乖巧讨喜的样子,背过身去却比蛇蝎还歹毒。她以为把她供出来,自己就能高枕无忧了么?想得倒美!就是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皇帝这里没有证据处置她,她自有办法叫她下去陪她。
“也别闲着,说说三阿哥吧!”皇帝叹息道,“他毕竟没有做错什么,你毒死他,夜里能睡得安稳么?”
其实那又怎么样呢!做一桩坏事是这样,做十桩坏事也是这样。虱多不痒,就是这个道理。先前已经传了口信出去,让家里兄弟想法子潜进慎行司除了那个太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开始部署。就是部署……也晚了。她觉得挫败,就像秤杆子上定好了星,已经补救不了了。
郑亲王说得也有道理,敢作敢当才是英雄好汉。那么多的证据都指向她,到现在再辩驳,似乎有点力不从心了。
“罢了,我知道逃不过这一劫。”她凄凉的看着御座上的人,“说实话,三阿哥的死,并不是我的本意。这孩子两岁上出花儿,我曾经跟着成妃一块儿照顾过他。那时候天天诚心诚意的拜痘疹娘娘,一天三遍香,半时也不落下。我对他,终归和别的阿哥不同,听见他的死讯,我心里的痛比不上舒贵人,却也不亚于成妃。怎么办呢,都是命。我如今是挑了大头,可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我是叫她耍得团团转了,她还不足意儿,又来耍着万岁爷您玩儿。”她转过脸似笑非笑看着静嫔,“你到主子跟前告状,你怎么开得了口?出主意给礼贵人下毒的是你,拿着苗药骗我是断子散的也是你。现下看着要败露,抢先一步来出卖我,以为这样就能保你万事无虞么?只可惜封不住我的嘴,我该说的一句都不会隐瞒。横竖是个死,我下阴曹,岂能容你酣卧高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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