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可能牵连安国栋,万大娘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安国栋是整个安家堡的骄傲,也是她最大的依仗,她决不能让这个出色的长子出任何问题。
万大娘仔细的将安妮的话想了一遍,缓缓点头,“你说得对,外头的事谁也说不准,还是早做打算。”
安妮点头,经过几天的接触,安妮发现万大娘并不是个无知、自负的村妇。
原剧情中,她会出事,更多的是低估了形势的严峻性,以及太过自信自己的出身。
这次有了安妮的提醒,万大娘已经开始警觉。
至少这次右派到来,万大娘并没有像原剧情中那般诸多关照。
以后的日子里,安妮也会时刻盯着,想照顾那些人,可以,暗地里进行就好,明面上决不能落人话柄!
这个问题暂时得到解决,下一个就是大嫂赵梅了。
正如安妮所说,赵梅的出身无法改变,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淡化“资本家”这个存在。
主动放弃股息,像所有的劳动者一样,用辛勤劳动换取报酬,赵梅必须摆出脱离剥削阶级的姿态。
这样就算不能让赵梅躲过那十年的冲击,好歹也要少受些磋磨。
“成,我明天就去省城。顺便再找找你徐叔叔,把家远当兵的事也落实好。”
万大娘是个行动派,决定好就准备付诸行动。
“嗯,您也跟大哥说一声,我想跳级上中学。”
安妮不忘自己的计划,赶忙叮嘱万大娘。
“好、好,我家宝儿就是聪明,随我!”
万大娘就是这么蜜汁自信啊。
……
“娘,家远还要读大学啊,怎么能去当兵?”
张贵枝简直要疯了,她以为婆婆已经罚了两个儿子,那件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隔了几天,婆婆直接丢下这么一个炸弹。
“哼,一个小学就读了七八年,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了,居然还跟十二三岁的小姑姑同班,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家远是读书的料吗?”
万大娘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还读大学?你当大学是那么好考的?当年国栋上学的时候,年年考第一,门门都是满分,就这,他还考了两年才考上。”
就安家远这种资质,考个一二十年也考不上。
万大娘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孙子,实在是安家远表现得太差劲。
“是啊,当年我读书就不成,家远这是随了我啊。”
安国梁有些讪讪,他们兄弟四个,也就大哥读书好,其它三人都不是上学的料。
“读书不成,他也不小了,不能再这么晃荡下去了。”
万大娘面对儿子的时候,很少撒泼骂人。
尤其是儿子长大成了家之后,她更多的是推心置腹的讲道理:“以前我也想着让他多读几年,好歹试一试。可他不是这块料,硬逼他,他也是受罪。”
安国梁连连点头,“可不是,我小时候就这样,读不进去,却硬要读,实在难受啊。”
许是有过同样的经历,安国梁愈发明白万大娘的良苦用心,“还是当兵好,去了部队好好干,没准儿还能提干哩。我爹就是当兵的,没准儿我儿子也能当个好兵。”
文不成,从武总行了吧!
安国梁可不想让儿子跟自己一样,一辈子在农村侍弄土地。
去当兵,绝对是个好选择。
要不是娘费心求了人,他家家远还不一定能选上呢。
“可、可——”张贵枝不甘心哪,虽然儿子学习成绩不好,可他努力啊。
张贵枝觉得,只要努力,总能有结果的。
可恨婆婆听信小姑子的挑唆,居然真的狠心送家远去当兵。
当兵有什么好,被人操练三年,如果提不了干,还不是照样回来种地?
“家远他娘,咱娘这是为了家远好,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家远去当兵。”
日常的小事,安国梁都可以听媳妇的,但事关儿子的未来,他这个当爹的直接下了决定。
就这样,安家远在张贵枝的万分不舍中,胸前扎着大红花,爬上了新兵的卡车。
安家远走了,安家志也老实了,再看安宝妮这个小姑时,没了往日的桀骜与不忿,反而乖巧得如同鹌鹑一般。
张贵枝“病”了几天,在万大娘骂了一顿后,这才爬起来开始干活。
安妮如愿参加了公社中学的入学考试,顺利通过。
然后她又在学校老师惊诧的目光中,要求通过考试来跳级。
学校老师觉得安妮年少轻狂,便给了一套初三学生的试题,没想到安妮居然考了个满分。
这下,连学校的校长都惊动了。
一听安妮是公社第一个大学生安国栋的妹妹,校长和老师们又释然了,暗自感叹:这安家怎么净出读书的好苗子啊!
这样的好苗子,公社中学自然不会放过,毕竟旁边还有个万大娘在咋呼: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咱就去省城读书。
行,必须行!
只要好苗子留在公社中学,别说跳级了,就是不来上课都行!
校长还希望安妮能成为公社第二个大学生哩。
校长的话一语成谶,三年后,接连跳了好几级的安妮考中了省城第一学府S大……